盛小泱点头,醒了。
章叙又问,睡得好吗?
盛小泱还点头。
“昨天蛮热。”
盛小泱心绪地摸摸后颈,随着章叙的话,一步一露馅。
-还好。
“是吗?”章叙毫无预兆,挑一指过去,撩盛小泱左耳处鬓发,揩了满指尖潮润:“湿了。真不热?”
盛小泱目瞪口呆。
-啊?
蒋嘉穗在外面敲门,扯嗓子喊:“表哥,这破地方有没有饭吃!?”
他故意搅浑水,好像要把裹着章叙的烂泥也一起搅开。
可是哪有这么简单。
章叙开门,淡淡说:“这破地方也是你老家。”
蒋嘉穗嘴角的伤好了点,无所谓笑笑,“总共没回来几次,感情不深。”他跟小泱打招呼,说:“早上好。”
盛小泱笑着用手语回,早上好。
旅馆挨着菜市场,人群往来的闲言碎语像捂着几层透明的膜。听得见,听不清,更引人焦虑。
蒋嘉穗朝外看一眼,院子里已经站了好些人,全是听着消息来看热闹的。
他无语,问章叙:“你是现在出去,还是躲着等人走了再动?”
章叙比自己想的还要从容一点,他反问蒋嘉穗:“我能躲到什么时候?”
蒋嘉穗耸肩,不置可否。
盛小泱识趣,全程不参与他们的对话,也不打探章叙的过往和秘密。他抱着焖肉,隔着窗户玻璃跟麻雀玩耍。
章叙把牵引绳给盛小泱,捏他脸,“看我。”
于是盛小泱目光一错不错,看得认真。
“这里海鲜面味道不错,我带你去吃。”
盛小泱眼睛弯弯:嗯嗯。
村里情报组聚集在此,每人手里一把瓜子,脑袋凑一起。只要不涉及自家狗屁倒灶的糟心事,他们谈论得比谁都慷慨激昂。
“他还敢回来啊,老程知道这个事不?”
“拆迁款加上户口人头费,能拿那么多钱,再清高的人也要回来的。”
“消息传得快,老程肯定会知道,他好好一儿子为了章家小子跳河没了,怎么能咽下这口气哦。”
“那你别这么说,老章也死啦。”
“作孽啊,这种事情还能扯平的。”
“反正老程那里没扯平,他女儿现在学习学习不行,性格性格古怪,这种时候肯定更想儿子如果在就好了,他有指望。现在指望没了,那小子不来还好,来了肯定要算账的!”
“嘁!他儿子性格就好了?一家人都一个鸟样。”
“诶对这么多年我都忘记了,姓章的那个,叫什么名字来着?”
旅馆老板娘插嘴,沾沾自喜:“章叙,昨晚他们住进来登记,我看了。”
“他们?不是他一个人来的?”
旅馆老板年不嫌事大,压着声说:“还跟着两个男的!”
“啧啧,狗改不了吃屎,我就说他脑子肯定有毛病!男人的屁股有什么好摸的,还两个!恶不恶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