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思思没看懂。
盛小泱眉心的折痕更深,从头到尾透露不耐烦。那粗如男子手臂的木棍还握在盛小泱手里,程思思怕他了。坐在地上连连后退,靠墙寻着点安全感,抱膝蜷缩着发抖。
盛小泱登时无语至极,他倒成恶霸了?
行吧,那就恶到底。
盛小泱弯腰捡绳,把程山的手脚对折,捆成面馆材料区的梭子蟹。
老头痛苦哀嚎。盛小泱虽听不见,单看他那张脸就来气,顺脚一踹。
程思思不忍:“别……”
再可怜也没用,盛小泱后脑勺不长眼睛。
他翻箱倒柜,找到自己手机,点开看,没信号,蛮无奈。
盛小泱妈生野长的蛮人,在章叙面前乖乖巧巧,实际没那么多规矩。他不像章叙那般礼貌,凡事都要问一句好不好、行不行。
狗急都跳墙,何况人。
盛小泱抬脚踹门,无视桌案点燃的香火和立起来的遗照,倨傲冷漠地刮一眼黑白色的程博然,从鼻腔冷哼出声,拿起桌上的笔和本。
这里的一切是程山的底线,却被盛小泱随意撩开。
老头疯了又疯,滚着土挣扎。
盛小泱视而不见,翻开本子,撕下几张空白页,写:我的狗呢?
程思思瞳仁微闪,终于清醒过来。
“我……”
盛小泱又写:你说话,我能看懂。
程思思口干,咽了咽喉咙,声音声哑:“我爸把你弄晕后那狗也追出来。爸爸没空管它,把它踢晕扔山里了。”
盛小泱眉毛一压,看着更凶。
程思思怕程山吃苦,恐慌地拉盛小泱衣服,求他:“我爸年纪大了,他犯了错,你报警抓他去坐牢。别打他了。”
盛小泱嗤笑,那意思,他玩阴招的时候怎么不想自己年纪大了,现在知道怕了?
程思思脸红羞愧,窘迫不已。
你们的目的是什么?盛小泱问:报复章叙?
程思思褪去了森然的女鬼气,此时面色煞白,又因激动双颊不自然潮红,倒是像手足无措的刚成年少女了。
她说:“程博然的死一直是爸爸的心结,他总说一报还一报,哪怕章伯伯也死了,可章叙还活着,他咽不下这口气。”
-所以就想杀他?
程思思不语。
盛小泱再问:你不阻止?
“我没有办法,他会打死我!”
程思思柔弱得像随时要被折裂的枯枝,盛小泱都觉得她可怜。
-他以前打程博然,程博然死后他就打你,是吗?
盛小泱写字速度快,很难辨认。程思思看了好久,有点理解意思了,无力地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