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世勋没有深究,反而对宋时序的事耿耿于怀,着手查了查沈星牧霸凌宋时序的事件,当他看到案情通报时,顷刻间血液倒流。
“宋时序……死了……”
宋时序……他在下面……是不是和小晏在一起了……
那天和江晏清打电话的男人,又是谁?
秦世勋不知道,江晏清此刻正静静地躺在坚硬如冰的手术台上,周遭的冷冽与寂静帮他记起往事。
前世的记忆牵引他进入意识的深渊——
那些戴着无菌手套的手,那些锋利的手术刀,将他的生命拆解成一块块金砖,他的器官,如同珍贵的藏品,被剥离、被转移、被安放在别人的身体。
他本应满腔怒火,浑身萦绕着阴暗的怨气,灵魂叫嚣着复仇,但此时此刻,他的心情却和往时一样平静,宛如湖面无风,不起一丝涟漪。
这份宁静并非源于遗忘,而是源自超脱。
江晏清的心,如同经历过风暴的海洋,波涛汹涌后归于深邃的沉寂。
愤恨和仇怨只是生命的短暂过客,而他,已不再是那具任人摆布的鱼肉,而是超越了生死的灵魂。
他虽然阖上双眼,视线却仿佛穿透了黑暗,直视那无法触及的彼岸。
彼岸的曼珠沙华早已盛开。
不知过了多久,江晏清睁开了眼睛,走下手术台。
眼神平静无波,他的心境已到“明心见性之境”,距离“无我之境”仅有一步之遥。
这时,手术室的门朝两边打开。
季铭洲匆匆走了进来,如同一阵疾风。
他的眼中闪动着掩饰不住的惶恐。
小清去了他的手术室……会想起他做的那些事……小清又不会要他了……
下一秒,映入眼帘的景象让他心头一紧。
江晏清竟赤足踩在冰冷的地板上,骨感削瘦的脚都被冻白了!
“怎么不穿鞋子?”季铭洲神情紧张,毫不犹豫地伸出手,将人打横抱起,动作在接触到江晏清的一刻瞬间轻柔。
“忘了。”江晏清随口道。
季铭洲轻轻叹了口气,抱着江晏清走回一楼,轻轻置于沙发上,又贪恋江晏清柔软的身体,迟迟没有放开他。
“等我一下。”
季铭洲最终还是松了手,走到沙发的一边,那里放着晚上收下来的衣物。
他拿了一双袜子,走到江晏清的身前,单膝跪地,先捂了捂江晏清的脚。
这双白净细嫩的脚,被男人的大手包裹,逐渐恢复了温度。
季铭洲的喉结重重一滚,喉咙干燥异常,望着眼前江晏清纤细的脚踝,不禁心神意动,难以自持。
想吻……
可是他不敢。
他愿意被江晏清狠狠踹一脚,却不愿招来对方的厌恶。
季铭洲替江晏清穿好袜子,至于鞋子——
鞋子碍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