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屿年怔了怔,最终什么也没?说,只是慢慢地转过身,两?手空空,原本抱着的那件衬衫早已不翼而飞。他挺直腰背,一步一步地,稳步向前走。
回到那个曾经充满两?人气息的公寓,江屿年站在门口,那些共同生活的痕迹还在,此刻却像一场盛大而虚幻的梦。心口的位置,突然就空了一块,冷风嗖嗖地往里灌。
但好在,在经历几次惊心动魄的浩劫后,江屿年已经能很好的强迫自己收拾好情绪,重新捡起自己原本的生活。
路元白在得?知他回学校后第一时间找到他,看着他清瘦憔悴的样子?,不?禁担忧:“你?还在找他吗?”
江屿年一动不动,仿佛根本没?听见。
路元白瞧着情况不?乐观,犹豫了会,还是打?算自己心中一直以来的猜测告诉他,“他或许没?……”
“他死了。”
江砚死了,活下来的是别人。
路元白被他这副模样怔住,随即叹了口气,抚着他的肩劝道:“无论如何,我都希望你?能振作起来,未来还有很长一段路要走。”
江屿年漠然地眨了下眼。
学?长说得?对?,他和江砚从来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他没?有那么多时间对?过往耿耿于怀,因为?着急赶路,来不?及停下疗伤,难过也成了奢侈,早点从这场幻梦中?抽身,才是最好的解药。
会的,很快就会好的。
只要给他一点点的时间。
往后的日子?里,他将所有精力都投入到学?业中?,不?再过问任何与江砚相关的消息,仿佛真的已经完全接受了那个人已经死了的事实。因为?忙,他减少了很多不?必要的活动和社交,对?路远白和郝梦的关心也常常回避,在学?校也是独来独往,将自己与外界隔绝开来,就这样,不?惊不?扰到学?期结束,迎来了最冷的新年。
今年过年,他依旧是一个人。
一个人待在安静的小家里,一个人吃算不?上丰盛的年夜饭,一个人对?着电视里热闹的春晚,屏内歌舞升平,屏外冷冷清清。他没?等到守岁,就早早躺下。和以往的许多个春节一样,一切似乎又回到了原点,孤独才是常态。
曾经以为?多个人,就可以摆脱这种蚀骨的孤独,以为?往后的冬天都不?会再冷。如今梦醒,才发?现?是异想天开。不?过也没?什么,不?过是回到了从前而已。
除夕夜,窗外隐约传来烟花的爆鸣和孩子?们的欢笑声,江屿年裹紧冰冷的被子?,早早睡去,没?有期待,也没?有迎接新年的仪式感。
大年初一,他醒得?很早。手机屏幕被各种新年祝福塞满,有路远白发?来的长长一段暖心话?语,有郝梦咋咋呼呼的语音,有河清简洁的“新年好”,还有一些同学?群发?的祝福。
在密密麻麻的消息最下方,一个完全陌生的号码,卡着零点整,发?来了孤零零的四个字:
【新年快乐】
没?有署名,没?有多余的话?。
江屿年的目光在那个号码和那三个字上停留了几秒,心脏浅浅地动了动,陌生又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