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念头将他?惊出一身冷汗,在心里野草般疯长,但很快被他?慌忙按下来?。
江砚平时一副生人勿近的姿态,对男女一视同仁,这不并能代表什么。他?是江砚唯一信任的人,亲近自己也无?可?厚非,依赖不等同于喜欢,仅凭似是而非的一句推断未免太过?草率。
江屿年骨子里很保守,不太能接受这种?臆想。
他?把帖子删了,不停地在心里念叨“不可?能”,随后把脸深深埋进?枕头,身子缩成一团,带着些许不安。
不知道是他?的办法起了效果,还是别的原因,接下来?几天?,江砚果然消停了不少。除了像往常一样?腻歪,没再缠着自己提什么过?分的要求,一切都表现得很自如,与常人无?异。
江屿年不由得松了口气。
食堂人不多,江屿年低头戳着餐盘里的西蓝花,没什么胃口。余光里,江砚正专注地挑着鱼刺,侧脸显得格外柔和。
“今天?也要忙到很晚吗?”江屿年问。
江砚自然地给他?夹了块挑完刺的鱼肉,“嗯。”
这娴熟的动作?令他?不由想起,那次在大排档江砚给自己剥虾,他?不知道别人家的兄弟会不会做到这个?地步,但是江砚会。
从什么时候起,自己好像习惯了被江砚照顾,却没发?现有何不对劲。
“怎么不吃?”
江屿年回过?神,摇摇头,表示自己真?的吃饱了,可?抗议无?效,碗里又多出两块肉。
“哥太瘦了,多吃肉。”江砚的语气和缓却不容拒绝。
一般这种?情况,江屿年的坚持是没有意?义的,只能乖乖张嘴,认命地把剩下的菜吃完。今天?的荤菜实在油腻,蹭得嘴边都是,黏糊糊的不太舒服。
“别动。”江砚抽了张纸,很自然地靠过?来?。
气息突然逼近,指尖即将碰到嘴角的瞬间,江屿年下意?识偏过?头,心侧漏一拍。
江砚手停在半空,淡淡掀起眼皮。
凝滞的空气里,时间被慢慢拉长,周围的喧闹显得格外遥远。江屿年垂下眼帘,接过?纸巾,“我?自己来?。”
江砚没说话,黑色的眼眸静静看着他?动作?,目光深沉。
时间不早了,江砚起身准备出发?。临走时,江屿年忍不住叫住他?。
他?微微侧身,等着他?开口。
江屿年抿了抿唇,说:“早点回家。”
说完就后悔了,这话听起来?太过?亲昵,像妻子嘱咐丈夫。
还是大庭广众之下。
江砚眉眼柔和了些,顺势按了按他?的发?顶,“好。”
江屿年眼睫颤了颤,耳根悄悄泛红。
洗手间里,水龙头哗哗流着。
江屿年低头洗手,冰凉的水流暂时平息了心里的躁动。一抬头,却从镜子里看见靠在门边的河清,不声不响地,不知道站了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