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哪?我送你。”
周述深情款款地看着他,忽然变得这么绅士,河清十分不适应,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你不是知道?”
一小时前他还承诺过今晚会去天上人间。
原本应当高兴的周述,绅士不过十秒,就原形毕露,“别去了,挣那三瓜两枣不够我塞牙缝的。”
“有这功夫,还不如想想怎么讨好你未婚夫,以后好掌握财政大权。”周述边说边打开车门,手掌放在车顶,示意河清上车。
“那不高攀了。”河清翻脸就要走人。
“好好,是我嘴贱行了吧。”周述立马破功,一把拽住他胳膊,不由分说把人塞进副驾,“真我祖宗!”
路灯在老城区星星点点亮着,江屿年踩着斑驳的树影,慢吞吞往家走。保安亭的大爷叼着烟斗,冲他眯眼笑,烟丝亮起的红光,在暮色里明明灭灭。
拐角处传来孩童的嬉闹声。王婶牵着小六的手迎面走来,小六的包子脸红扑扑的,看见江屿年就挣开奶奶的手,小炮弹一样扑上去。
“哥哥!”
江屿年蹲下捏他软乎乎的脸蛋,心情好了不少。小六咯咯笑着躲开,躲到王婶身后露出半个脑袋。
王婶说下课了?江屿年应了声。
“大学生就是清闲啊,”王婶感叹,“不像高中,天天晚自习到十点,一个个都累成狗了。”
街边小摊贩的油烟味飘过来,混着糖炒栗子的甜香。王婶神情有些微妙,嘱咐他:“晚上没课早点回,可别学那些不三不四的,去喝花酒。“
江屿年失笑,路灯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长。他一穷二白的,哪有钱去那种地方。
王婶见他不往心里去,欲言又止,“你我是放心的……就是江砚那小子你可得看紧点。”
江屿年皱眉:“江砚?”
“是啊,我瞧见两回,大半夜的上了辆黑车,也不知道去哪,”王婶眼神透着担忧,“那小子本来就是个傻的,别让人带坏了。”
江屿年眼皮跳了跳。他完全不知道。
开门进去,江屿年换了拖鞋,心里还琢磨着王婶的话。
王婶是不会骗他的,这么晚,阿砚会去哪呢?最奇怪的是,自己竟然没有丝毫察觉。
他平时忙着学业,同时打两份工养家,有时候一天忙到晚累得回家倒头就睡,至于江砚干了什么他不说自己也不会多过问。毕竟江砚又不是小孩,还需要他看着管着。
“回来了?”厨房里传来江砚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