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不是玉青时叮嘱要说的,可宣于渊说起来仿佛真就是那么回事儿。
元宝没反应过来愣了一下,看着他手里的食盒止不住地叹气。
“这丫头…”
秦大家里事儿多,宣于渊带着元宝也不便多留。
他把该说的都说了,把东西转交给秦老太后就带着元宝溜达着往回走。
元宝挺着圆滚滚的小肚子跑了几步,猝不及防地回头盯着宣于渊,皱眉道:“姐姐明明没说过那是送给大伯的。”
宣于渊扯了幌子半点儿不见心虚,理直气壮地点头。
“她是没说。”
“那你怎么跟奶奶说是姐姐让送给大伯的?”
“因为啊…”
“你姐姐想做个谁也挑不出刺儿的仁善人,而这碗鱼汤,就是个做好人的机会。”
被人诬陷成杀人凶手,还不记过往之仇,慷慨送汤助病患养伤。
这样以德报怨的举措,任谁听了,会忍住不夸一句心地仁善呢?
宣于渊带着元宝溜溜达达地进了家门,看到坐在火灶边的玉青时不由自主地愣了一下。
做好饭为节省柴火,灶里的火就熄了。
按往日的惯例,这会儿火也不当这般旺。
玉青时正对着火苗跳动的方向手上不知在忙活什么。
听到身后的动静也没回头,只是说:“盆里装着热水,你带着元宝洗漱一下就去睡觉。”
宣于渊闻言脚步微顿,眼含奇怪地朝她的方向看了一眼,古怪道:“你不睡么?”
玉青时低头咬断手里的线,回头目光沉沉地看了宣于渊光着的膀子一眼,皮笑肉不笑地说:“要你管?”
她倒是想睡,可这人光着个膀子四处晃,想到村里人见了可能会说的闲话,她就算是进屋闭上眼了,能睡得着吗?
宣于渊…
这人怎么跟吃了枪药似的,口气这么冲?
他阴阳怪气地哼了一声,咚咚咚地蹦跶着进屋,头也不回地说:“说得像谁稀罕管似的。”
元宝看看宣于渊又看看玉青时,不太明白几句话的功夫,气氛怎么突然不对劲了。
他搓着小手眼巴巴地看着玉青时,小声叫了声姐姐。
玉青时心里再不忿,对元宝的耐心总是多些。
她借着火灶里跃出的火光拿起另一块布料,手上飞快地穿针引线,轻声说:“收拾好了就去睡觉。”
“奶奶不在家,你就自己睡,有什么事儿出声叫我就是。”
“好。”
元宝精力再旺盛,蹦跶了一日到这会儿也不太顶得住了。
他张圆了小嘴打着哈欠进屋睡下,不一会儿就有平稳的小呼噜声缓缓传出。
玉青时忍着火灶中传出的热度和不断上涨的困倦,终于是赶在一个时辰内做完了手上的活儿。
她把做好的衣裳放在一个木盆里,起身去端了个大碗过来,用手挡住碗口不让泡着的米洒下去,顺便把碗里的淘米水倒进了木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