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两支队伍在城门口的岔路口相遇:一支是披麻戴孝的送葬队伍,白色的幡旗在风中飘扬,哀乐低回。
另一支是镣铐加身的流放队伍,唐家人穿着囚服,面色灰败,却仍有几人眼中藏着不甘。
当两队人马擦肩而过时,丞相府的一个年轻子弟突然抬起头,目光怨毒地瞪着身穿素衣、走在送葬队伍最前方的夏天。
那眼神里的恨意毫不掩饰,仿佛将家族的败落全归咎于她。
夏天察觉到他的目光,脚步未停,只是抬手轻轻一招。
身旁一名身着青衣的小厮立刻上前,从袖子里取出一张明黄色的圣旨,清了清嗓子,高声念了起来。
内容正是楚枫下的平反诏书,细数唐丞相的罪状,昭告天下将军府的冤屈。
圣旨念罢,那瞪着夏天的年轻子弟气得满脸通红,挣扎着想要冲过来,却被押送的官差按住。
他梗着脖子嘶吼:“那又如何!就算你们得了名声又能怎样?不会真以为自己赢了吧?
我们唐家可是全家都还活着,不像将军府,人都死光了,空有一个‘忠良’的名头,有什么用!”
夏天停下脚步,转头看了他一眼,语气平淡得没有一丝波澜:“嗯,知道了,多谢提醒!”
她这副云淡风轻的模样,比任何斥责都更有威慑力,一股不安瞬间笼罩了整个唐家的队伍。
那年轻子弟身旁的妇人见状,吓得魂飞魄散,“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膝行几步抓住官差的衣摆,对着夏天的方向连连磕头。
“皇后娘娘饶命啊!小儿年幼无知,出言无状,是草民没教导好!求娘娘开恩,饶过他这一次吧!”额头磕在石子路上,很快便渗出血迹。
夏天没有回头,也没有吭声,只是对着身后的送葬队伍摆了摆手,示意继续前行。
白色的队伍缓缓走过,将流放队伍的喧嚣与求饶声远远抛在身后。
送葬队伍抵达城外的义庄,夏天亲自为夏家众人挑选了墓地,看着棺木一一入土,才算是了却了一桩心事。
处理完将军府的后事,她没有立刻回宫,而是找了个僻静的茶馆,提笔给散落各地的将军府旧部写了几封信。
信中,她一方面详细告知了将军府蒙冤的经过与平反的结果,安抚旧部们的情绪。
另一方面,也隐晦地提及了唐丞相一家的处罚,暗示他们,夏将军的冤屈虽已昭雪,但血仇未报,若有人想为将军报仇,她不会多加干涉。
将信交给可靠的信使后,夏天才拖着有些疲惫的身体返回皇宫。
夕阳西下,余晖洒在宫墙上,映出长长的影子。
她知道,为将军府平反只是第一步,接下来,还有更多的事情要做。
比如,彻底清除唐家人的残余势力。
比如,重新掌控朝堂的话语权。
更比如,让楚枫为他的昏庸付出应有的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