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知道怎么做才能让父母满意,只能常常一个人坐着发呆。
等父母出门后,赶紧手脚麻利地把家务做完,等父母回来,又缩到角落里,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她能上学,也是当年社区干部看不过去,找到她父母强硬要求的,就连学费,都是她趁着放学和假期,捡废品、帮人洗衣裳一点点挣来的。
这次让她回城结婚,根本不是什么“家里介绍的好对象”,而是父母收了高额彩礼,把她“卖”给了一个爱喝酒、还家暴的男人。
对方已经催了两次,父母也连写了两封信,逼她回去完婚。
张秀说着,声音里带着难以察觉的哽咽:“我这辈子,什么都由不得自己,也没得到过什么好东西。
夏天你那个发卡,是我长这么大,最喜欢的一样东西。
要是能得到它,就算……就算这辈子就这么过去了,我也觉得值了。”
这番话让在场的人都红了眼眶,心里满是唏嘘。
谁也没想到,平时安静得像空气的张秀,竟背负着这么多苦难。
夏天攥了攥拳头,轻轻拍了拍张秀的肩膀,语气坚定地说:“张秀,你已经18岁了,是法律意义上的成年人,有独立生活的权利,更得学会反抗!
你父母这样对你,已经涉嫌虐待儿童和买卖人口,这是违法的!你可以去公安局报警。”
她顿了顿,看着张秀震惊的眼神,继续说道:“到时候他们肯定怕被批斗、游街示众,更怕被发配到农场改造。
你正好可以趁这个机会,提出跟他们断绝关系,一定要让他们立书面证明,去公安局备案,最好再登报声明,这样才能彻底摆脱他们。
以后你的生活,才能自己做主。”
这话一出,所有人都震惊地看着夏天,感觉像被天雷劈了一样。
在这个年代,提出和父母断绝关系,简直是“大逆不道”,不亚于古代撺掇人造反。
可仔细一想,又觉得这是唯一能把张秀从泥潭里拉出来的办法,除此之外,再无其他路可走。
这时,一直沉默的王兵突然开口:“张秀,我记得咱们俩是一个地方的。如果你真的决定这么做,我叔叔在公安局工作,我可以帮你联系他,请他帮忙。”
张秀低着头,手指紧紧抠着衣角,眼泪无声地落在裤腿上。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慢慢抬起头,眼里带着一丝从未有过的坚定,重重地点了点头。
年代孤儿(完)
三月的风终于吹走了最后一丝寒意,春回大地,田野里的积雪渐渐消融,只在背阴的角落残留着零星的白。
等泥土半干、不再泥泞时,新一年的农忙就要拉开序幕,知青院的众人都在默默调整状态,准备迎接新一轮的忙碌。
可谁也没料到,就在这节骨眼上,姚瑶和宋影竟又回了知青院。
两人提着行李走进院子时,正在收拾衣物的知青们都愣住了,眼神里满是莫名其妙。
她们又不干活,怎么又回来了,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