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氏并几个妯娌坐在一旁,不时搭上两句,笑容满面。
为人父母者,也实在难对夸耀自己儿女的人妄加猜测。
温府的哥儿姐儿领了林氏兄妹坐在另一处推枣磨,温聆筝并无兴趣,与长辈见了礼后就落座在了向氏身边。
恰逢温同文兄弟到来,各房的哥儿姐儿们也都坐回了原处。
温府家宴热闹,窗外悦耳的爆竹声里混着喧嚣。
温同文面露难色,温同富忙起身给他递酒,却也没能将之拦下。
顶着温老太太的目光,温同文看向温静好,“林家,来信了。”
欢乐的氛围一瞬凝滞,温静好的笑意僵在了脸上,林文礼按住了急切的林舒意,兄妹二人佯装镇定。
“大哥……”,温同富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
温同武则眼观鼻,鼻观心。
温老太太哪能听不出温同文的言外之意,她轻呷了一口温酒,看向温同文,回道:“你就回他说我病了,留你妹妹多住两日。”
温同文没敢反驳母亲,温同富大松了一口气,倒是温同武皱了一下眉头。
林文礼将这几人的神色尽收眼底,稍抿着唇,不知在想些什么。
酒过三巡,宴席散去,温聆筝也领了摇光回到图南院。
玉衡早早就侯在了屋里,院中的丫头婆子也已被她遣开,她麻溜地与温聆筝互换了衣裳,轻声道:“姑娘,事情都办妥了。”
温聆筝微微颔首,转身从妆匣里拿出了两个荷包递给摇光,沉甸甸的,装着银钱。
“待我与摇光走后,你就将灯熄了。”
“若有人来,你也只管说我睡了,让有什么事等明日再说。”
晓得事情重要,玉衡郑重应下。
眼见温聆筝与摇光的背影消失在夜色里,图南院内的灯也一盏接一盏地归于平静。
月色皎洁如水,映着雪光,照亮了前路。
温聆筝跟在摇光身后,二人从弯弯绕绕的抄手游廊走过,摇光玉衡的母亲庄嬷嬷已候在了角门旁。
“还下着雪呢!姑娘身子又弱。”
“你怎得这么不上心?也不给姑娘添件衣裳?”
庄嬷嬷迎了上来,心疼地拉过温聆筝的手,将抱着的汤婆子塞了过去。
摇光玉衡的父亲早年病逝了,庄嬷嬷不肯再嫁,只一人拉扯着三个孩子长大。
她为人泼辣爽快,将齐氏嫁妆中京郊的几个庄子管理得井井有条,若非年节,并不常在府上。
摇光苦笑了一声,想解释,可又最知母亲脾性,索性闭嘴。
温聆筝笑了笑,将汤婆子抱在怀中。
“哪就这么娇贵了?”
“既是装,那总得像才行。”
又拍了拍摇光的手:“我知嬷嬷最是疼惜我,可也不好冤了这丫头的,满院也再寻不到比她更细致妥帖的人儿了!”
“姑娘总是向着这丫头的!”,庄嬷嬷无奈笑笑,没再细究,忙将温聆筝迎进了小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