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衡没想着这话题回绕到自个儿头上,一时间哭笑不得,所幸有温聆筝打圆场。
恰逢裴凛换好衣裳走进屋,梳洗好的温聆筝也便起身,却不想一迈步,昨儿夜里放纵的后遗症一下子又传了上来。
“都怪你!”
看着身侧的裴凛,温聆筝偷偷伸手攥了攥他,想报仇,可奈何经年累月的戎马生涯,早已练就了他一身糙皮厚肉。
——压根就捏不动!
裴凛憋着笑扶住了温聆筝的手,凑近贴在她耳边轻声道:“今儿不行,下次让你报复回来!”
温聆筝:……才不信他的鬼话呢!
裴凛的脚步放得极缓慢,二人一路并肩朝祠堂而去。
拜过祠堂,祭过先祖,又由裴氏宗亲中的长者将温聆筝的名字正式写进族谱中,她这才算是过了明目的侯府大娘子。
裴老太君的荣寿堂与祠堂隔离两道游廊,她虽为人和善慈祥,可却也从未放松对底下人的要求。
因此一路行来,看见的女使仆役,无一不是垂首低目,屏气静声,似是将规矩二字都刻进了骨血之中。
“见过侯爷,见过大娘子。”
二人才走进荣寿堂的院门,常嬷嬷便领了一众女使迎了上来。
有人打帘,有人引路,其余二三则跟在新妇身后,捧香洒尘。
“这是我祖母身边的常嬷嬷,算算时间,到我家来也有数十年了。”裴凛慢下脚步,侧头与温聆筝耳语。
裴凛八岁回京,也算是常嬷嬷看着长大的,如今见他新婚,与妻融洽和睦,蜜里调油,近乎知无不言,心中更是喜悦。
常嬷嬷:“咱们侯爷打小就是个最不爱与人说心里话的,什么苦的累的,他总是报喜不报忧。”
唇角微翘,温聆筝附和道:“可不是,前两年阿凝过府来瞧我,还总说他这点不好呢!以后啊,是得好好纠正纠正!”
又看向裴凛,她道:“你早晨的许诺,我就要这个!”
这温聆筝与常嬷嬷一唱一和,饶是裴凛通读兵法策论,此时也寻不出什么应对之法,只好无奈失笑,“好好好,左右都听娘子的。”
闻得此言,常嬷嬷不由笑道:“夫妻之间,最忌双方都闭口不言,能娶大娘子为妻,能得大娘子这样的知己,是侯爷的福气。”
常嬷嬷是难得的忠仆,饶是上辈子定北侯府败落,她也不曾离开,只一如既往地照顾着裴老太君。
她之于裴老太君,一如昔年的玉衡之于温聆筝。
也跟着笑,温聆筝道:“嬷嬷再夸,只怕我也要轻飘飘让风吹起了!话说回来,能嫁得两心相许的郎君,这不也是我的福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