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聆筝虽与萧裳华相熟,可萧维垣到底也是外男。
二人既非同窗,又非亲友,怎能相熟?杨讼简这话着实是气人。
温聆筝敛去神色,她看不出喜怒的眼神落在杨讼简身上,像是腊月的雪,很冷。
“想来杨公子倒不适合去做探花郎,更适合到那观星台上去,登高望远,更能将些没影儿的事说得真真的。”
陈令闻不由笑出了声,又见杨讼简的眼神朝她瞥来,她赶忙捂住了嘴。
这家伙最是笑面虎的角色,她可不想无端端招惹他。
杨讼简看向温聆筝,他仍是一副笑眯眯的模样,可笑意只流于表面。
“好伶俐的口齿。”
“倒是在下小瞧温四姑娘了。”
萧裳华没听出两人话语间的争锋相对。
她的手肘撑在桌上,托着下巴,目光流连向远处,有些许怅然。
“大哥还说要陪我去打锤丸呢!”
“一月都过去了,连个影都没瞧见。”
沈确恰好领着赵如韶恰巧走了过来。
最是好玩乐的小姑娘一听锤丸二字,忙不迭的靠到了窗边来。
“我姓赵,名如韶,不知这是哪家的姐姐?”
“赶明儿我让婆子递帖子去,请姐姐到我家园子来和我一起打锤丸!”
眼睛一亮,萧裳华道:“我叫裳华,家父姓萧,上讳闲。”
“这是明珠郡主。”
“那是定北侯府的大姑娘和宜男巷温家的四姑娘。”
“郡主,万福。”
“几位姐姐都万福。”
若春阳明媚的小姑娘笑得眉眼弯弯,她是一派的天真无邪,与这暗流涌动的盛京城格格不入。
想起小姑娘最终的结局,纵是温聆筝也不禁叹惋。
“赵家妹妹,安好。”
到底都是些半大的小姑娘,很快就玩闹成了一片,赵伯霖虽觉自家妹妹太过跳脱,可也不好再多言。
曲折的回廊下,晨光往复。
杨讼简依旧是一副漫不经心的模样,他靠在墙边,稍稍侧头,眼神扫向后边的沈确。
倒是难得正经地打量起了一个人。
“早闻沈大公子雅名。”
“只是沈公子如此做派,未免让娘娘担心。”
向前行的脚步一顿,沈确回过头来。
他的目光是一如既往的冷清,像川,似泉,清澈得仿佛能照见人的心底。
杨讼简少见地眯起了眼。
他不躲不避地迎上沈确的目光,漆黑的瞳孔似乎又暗了些许,隐藏着其间涌动的不知名的情绪。
微风轻拂,远处,陈为则已然朝二人走来。
沈确也随之稍稍收回了目光。
他转身向陈为则而去,轻声道:“言行一致,方为君子,堂堂探花郎,别太幼稚。”
君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