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此,她也终于看清了眼前的场景。
胸口被捅了个对穿的耶律浧,其实还没死。
他只是马上就要死了。
他不知什么时候从马背上跌了下来,坐在地上,正垂首看着自己胸腔的长枪一言不发。
曾经的北漠战神,无所不能的天之骄子。
哪怕如今是败了,也是骄傲的。
耶律浧一言不发了许久,在人以为他真的死了的时候。
他却突然抬头看着钟璃。
似乎是钟璃身后的光太亮了,又或者是抬头这个动作,对此时的他而言都太吃力了。
他下意识的皱了皱眉,唇角也溢出了一丝暗红的血迹。
他眯着眼睛看着钟璃,有些艰难的牵着唇角笑了一下。
“今天本是我为镇南王选的忌日,没成想成了我的,不过…”
“能得王妃前来相送,也不算是憾事了。”
钟璃摁住了想动弹的祁骁,不自觉的抿了抿唇。
耶律浧见她不开口,也不生气,反倒是沙哑的笑了几声。
他看起来气息已经很微弱了。
但是却出人意料的挣扎着站了起来。
胸口的长枪因他的动作不断颤动,原本就不断涌血的伤口受到牵扯,肆意染红了他脚下的一片大地。
耶律浧就含笑站在血泊中。
他对着钟璃伸手,轻轻地说:“镇南王所佩长枪名唤破云,长十九尺重一百六十七斤,这东西插在胸口实在是重得很,不知王妃可否帮我拔出来?”
他停顿了一下,眼中笑意更深。
“就当作是,王妃亲手送我一程,可好?”
耶律浧的瞳孔已经开始涣散,气息也随着血液的流失快速微弱了下去。
可他的眼睛却始终盯着钟璃。
仿若再看不见其他人。
周遭的喧嚣都在瞬间褪去。
他的眼中唯独只剩下了一个点。
他这样的专注让祁骁发自内心的不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