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阿影下意识想要退开,却被贺邢一把按回怀里。
朱漆的栏杆发出不堪重负的吱呀声,阿影的腰肢几乎要折成不可思议的弧度,又被贺邢的手垫着,没有直接压在硬邦邦的栏杆上。
“滚。”
被这样冒冒失失打扰了兴致,贺邢的声音比湖风还冷,毫不留情。
被心上人这么一轰,旭荟的瞳孔骤然收缩,指尖深深掐进掌心,精心修剪的指甲几乎要嵌入皮肉:
那个卑贱的影卫,那个不过是与自己有三分相似的替身,此刻竟敢如此放肆地依偎在贺邢怀中!
那影卫玄色衣袍凌乱地半敞着,露出影卫颈间斑驳的红痕,在阳光下刺目得令人作呕。
那张与自己相似的脸上泛着潮红,眼尾还噙着未干的泪光,活脱脱一副狐媚惑主的模样!
贱人!贱人!
而贺邢——那个连旭荟多看一眼都要皱眉的、不近人情、桀骜不驯的贺邢,此刻竟纵容地揽着那影卫的腰肢,亲昵得仿佛在把玩什么珍品。
眼睛瞎了吗?!
“邢哥哥!”旭荟的声音尖利得破了音,“你知不知道怀里抱着的是个什么货色?一个下贱的、下贱的影卫——”
“你会后悔的…”
完全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的一切,旭荟的声音隐隐约约发抖,
“他不过是个赝品…他不过是我的替代品,对不对?”
一瞬间,湖风忽转凛冽,陡转直下,阿影在贺邢掌下的身躯猛地一颤。
他后背紧贴着朱漆栏杆,冷汗浸透里衣,在寒风中凝成一片的冰凉。
实不相瞒,旭荟的话像淬毒的银针,一根根钉进阿影骨缝里——
是啊,不过是个赝品。
一个趁着主人情毒发作时,不知廉耻,爬上主人床榻的替身。
阿影的指尖无意识地蜷缩起来,那里还残留着洗不净的血腥气。
多少暗夜里的杀戮,多少见不得光的肮脏勾当,把这双手染得永远也擦不干净。
而旭公子……
阿影恍惚想起那年雪地。
十五岁。
旭荟裹着白狐裘站在廊下,连呵出的白气都带着矜贵的药香,因为身娇体贵故而被众人捧在掌心。
嫉妒?羡慕?
阿影只是很羡慕,旭公子从小就得到了主人的照顾。
他自己都没意识到,自己现在浑身僵硬又在发抖。
“冷?”
贺邢忽然说。
阿影这才惊觉自己竟在发抖,连牙齿都在打颤。他慌乱地垂下眼睫,不敢让主人看见自己眼底的卑怯:
多可笑。
一柄杀人的凶器,居然也配自惭形秽。
“属、属下…”
话音未落,贺邢突然将他往怀里重重一按。
隔着衣料,阿影清晰地听见主人的心跳声。
那样近,近得让他想起几日前柴房里,自己是如何被这具胸膛压得喘不过气……
“别抖了,知道你脸皮薄,我们把他赶走,接着玩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