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言听得出他的戏谑,表情看上去不大服气的样子,但倒是听话,又换了半张脸伸过来。
另一边伤在了嘴角,唐晓重新在指腹上沾满药汁,然后动作尽量轻柔地揉了揉。
“疼不疼?”唐晓认认真真地上药,“疼就说话。”
宋言侧眼望了望他,眼皮垂下来,过了一会儿,道:“疼。”
“噢。”唐晓更注意了些,“马上就好,再忍最后一下下。”
手指最后蹭的那一下,宋言刚好用舌尖顶了下唇角。
唐晓只觉手指隔着他脸颊,碰到了什么软软的东西,还会动,指腹跟着麻了一下,便立刻抽回手。
“完事儿了,那我就——”唐晓端着碗,忙手忙脚地刚要离开,一转身,宋言揪着自己领口就是一松。
“你干吗?”唐晓愣愣的,腾出手就一把薅住他领子。
“你干吗?”宋言偏了偏头,反问他,“脸上涂完了,肩上的伤不涂了吗?”
“呃,肩上的伤,你、你自己涂啊。”唐晓把药碗往他怀里塞,“你不是伤的右肩吗?那你左手又不碍事儿,自己上药。”
“哪有人帮忙上药只帮一半的。”宋言笑笑,盯着唐晓不眨眼,“你慌什么?都是男人,有什么不便的吗?”
“我……没有啊。”唐晓撂下药碗,下意识想抓抓头,手抬一半,想起手指上还有药汁呢,只得又尴尬地放下,“我还有好些事要忙呢,你自己涂吧,我得去备明天的面皮儿了。”
说完也不等宋言应话了,自己就出了门。
出门拐弯,一闪身进了隔壁柴房。
刚刚是随便说的借口,面皮儿其实之前就备好了。他就是不知道要怎么跟宋言开那个口,解释他为什么会紧张。
“哎。”唐晓搬了个小板凳,一屁股坐在上面,默默叹了口气。
要去说实话吗?要不,就还是先算了吧……
唐晓有些局促,抠了抠自己手心儿,犹犹豫豫地再一次叹出气来。
这之后连着几天,也不知是不是唐晓的错觉,好像总觉得一回身、一抬眼的,就能和宋言对上视线。
不过俩人住在同一个屋檐下,抬头不见低头见,似乎也没什么大毛病?
唐晓一会儿觉得自己兴许是多心了,一会儿又觉得好像确实不太对。
“不是,你没别的事情要做吗?”唐晓一扭头,看着在门口靠了半天的宋言,“你杵那里做什么?”
宋言轻轻一歪头:“来看看火房这边有什么用得上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