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前脚刚进自家的小院子,后脚便下起雨来。
唐晓急匆匆地把小车推进柴房,一转脸,屋外竟噼啪炸起响雷来。
这什么天气,说变脸就变脸!
唐晓往窗外探了探头,豆大的雨点陡然降下。
雨带着风一起来,急风吹得屋中门窗咔咔作响,唐晓在柴房里转了两个圈,终是短叹一声,急忙忙把炉子架子从推车上挪下去,再取出蓑衣往肩上一披,便一猛子推着车扎进了大雨中。
“欸!大兄弟!”唐晓紧赶慢赶返回巷尾,把昏迷的人往怀中一抄,先探了探脖颈,确定人还活着,“你听得见我说话吗?醒醒!”
那人一翻过来,脸上带着青紫的伤,眼皮闭得死死的,天太暗了还下着雨,看不清具体的模样,但年纪很轻。
唐晓叫不动他,就想把他往背上背。
那人看着清清瘦瘦的,好像没多沉,实际上重得要命。唐晓平时抡铁锅不在话下,力气不小的,一下子硬是没抗住他。
扛不住就只能一点一点往车上挪,雨还下得大,唐晓干脆把蓑衣脱了盖他身上,然后拉着车就呼哧带喘地往家里跑。
进了家门,两个人连蓑衣带推车,没一个不是湿漉漉的。
唐晓直喘粗气,架着那人胳膊硬往背上扛,拉扯中也不知道是碰到他哪里了,可能有伤,就听到他闷哼了一声。
这回唐晓也不敢乱动了,让他靠在自己后背上,一点点往里屋移。
“唔。”那人又哼了一声,伏在唐晓肩膀上,呢喃,“大……额、兄……”
“大兄弟……”唐晓累得不行,顺着他的话往下说,“我说你醒了没有?醒了自己走两步啊……”
人没醒,看起来状态也不大好,都开始说胡话了。
唐晓吭哧吭哧把人放床上,自己蹲床边嗬嗬直喘气儿,就听见那人嘴里翻来覆去的,似乎在喊什么人。
喊的什么也听不太清,声音太小。
唐晓抹了把潮汗,撸起袖子就开始脱那人衣服。
方才俩人都被浇了一路,这一身湿乎乎的没法躺,唐晓就想着先帮他把湿衣服褪下去。
结果解腰带时,里面有什么东西弹了一下,紧接着就是寒光一闪。唐晓也没个防备,手指好险没被伤到。
惊吓过后他定睛一看,这人的腰带里,竟然藏着一把软剑。
那剑的剑刃薄如蝉翼,剑柄也做得十分小巧精致,就别在后腰的位置,不摸上去难以察觉。
唐晓一个忙于生计的馄饨摊小老板,哪里见过这等东西,拿起来颠了颠又颤了颤,便赶紧放到一边去了。
放也是随手一放,就搁在了床边。
唐晓看了看软剑,又看了看床上陌生的年轻人,到底觉得放不下心,赶紧将剑裹进腰带里,然后一同收进了柜子中。
这年轻的男子不知什么来头,也不知何故会晕倒在巷尾,看着是挨了一顿不轻的揍……那张脸,纵然青青紫紫的,隐约也能看出面容俊秀,再加上岁数不大的样子,应该……不会是坏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