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梨一开始收留他的一部分原因在于她的恐惧,她不知道裴澈要做什么,所以暂时选择妥协;另外一部分原因在于,她想亲眼看着他穷困潦倒又落魄,必要时刻不介意自己给他一刀。可现在她才发现,他的日子可能没有自己想象得那么苦。
怎么说呢,心里有点发堵。
夏梨觉得他在给自己惹麻烦,想赶紧把他的事情做个了结。但转念又想起夏语筠说的那些话,她叹口气,好吧,至少在寿宴之前,不要再自找麻烦了。
只要她揭发裴澈假死的消息,她就是振翅的蝴蝶,必然给海城掀起一阵腥风血雨,到时候说不定还会连累到自己家,更麻烦了。
夏梨叹口气,更加讨厌裴澈了,老给她增加没有必要的工作量,惹来一堆麻烦。
夏梨又看了眼箱子里的黄金,好吧,没有必要和钱过不去。
她“啪”一声将箱子合上,定定看着裴澈道:“的确有点少了。不过看在你还算有诚意的份上,我不和你计较……你不会给我耍什么阴招,到时候回头告我敲诈勒索你吧?”
裴澈将早就已经写好的自愿赠与书拿给她,“都写好了,具有法律效益。”
夏梨不知道他都已经死了,那里来的法律效益。她没有夏语筠那样的头脑,毕竟夏语筠从小在奶奶身边长大,见惯了商场这些尔虞我诈,她本人更是金融和法律双修。
夏梨扶额,她根本算不过裴澈,不然之前也不会栽了。
她不信任裴澈。
夏梨把箱子推回去,“我不要。谁知道你在这藏着什么陷阱,到时候给我打个措手不及,我根本无力招架。我实话和你说了,我这里不欢迎你,你的钱我一分都不会收,你住在这里的几天,我就当做善事积德了,你尽快想办法从我这里搬出去。”
小财迷不迷财了,这对裴澈来说不是件好事。他转着自己中指上的戒指,看着她十指空空的手指,心渐渐发沉。
两人各怀心思静默了好一阵后,夏梨先打破这份宁静。
“我饿了,先下楼吃饭,你还有事吗?”
裴澈冲她温和一笑,“没有。”
夏梨是光着脚的,她猜想可能是陈阿姨把她抱上来的,所以拖鞋应该还在一楼书房。正要赤脚出去,裴澈说:“你的鞋在床那边。”
没有问他是怎么知道的,夏梨走到那边一看,鞋子果然在。
她一回头,裴澈耸耸肩说:“我不知道,我回来的时候它就在那儿躺着了。”
夏梨穿上拖鞋三两步出房间下楼去。
陈阿姨大概是留心着夏梨的动静,听见她下楼连忙出来。厨房一直煨着她的晚餐,陈阿姨把菜一一端出来。
夏梨向她道谢,说麻烦她把自己抱上楼了。
陈阿姨虽然年纪大了,但据陈阿姨自述,她曾经是运动员,只不过在训练营里受了伤,也因为这个伤错过了比赛。她退役后在俱乐部里任职过一段时间,但毕竟受过伤,最后还是退下来,经人介绍才来到夏家做保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