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西的心猛地一沉,他还没准备好,曹正清还在虎视眈眈,他不知道自己能不能给她一个安稳的未来。
“云云,再等等吧,马上春节了,到时我去你们家见伯父,咱们再探讨这个问题,好不好?”既然避无可避,那就面对吧!
说完这句话,唐西叹了口气,是时候快刀斩乱麻,做出自己的决定了!
水亦云眼神一亮,欣喜的点点头。
吃完饭,唐西送水亦云回酒店,在酒店门口,水亦云忽然抱住他道:“唐西,不是我逼你,最近我……确实没什么安全感,但你放心,无论你遇到多大的困难,我都会陪着你,咱们的事你也别给自己太大压力。”
唐西紧紧抱住她,心里充满了感动。
“谢谢你,云云,有你在,我什么都不怕。”
水亦云松开他,踮起脚尖,在他脸上吻了一下道:“好了,你快回去吧,路上注意安全。”
唐西看着水亦云走进酒店,才转身离开,回到家时,母亲曹慧兰已经睡了,他走进房间,躺在床上,却没有睡意,心里乱得很。
第二天早上,唐西刚到开发区,刘伟就跑进来了道:“唐书记,不好了!恒通建设的赵伟带着人在军供项目工地闹,说咱们取消他们的供货资格,要赔偿他们的损失。”
唐西皱了皱眉道:“走,去工地看看。”想起赵伟是曹晓磊的小舅子,唐西心里紧张起来。
军供项目工地上,赵伟正带着十几个工人围着李刚,情绪激动,看到唐西进来,赵伟立刻冲上来道:“唐书记,你们凭什么取消我们的资格?省质监总站的检测报告是假的!你们这是故意叼难我们!”
唐西看着赵伟嚣张的样子,心里冷笑道:“赵总,检测报告是省质监总站出具的,有公章,有法律效力,你要是不服,可以去省里复核,但在结果出来之前,你们不能在工地上闹事,影响项目进度。”
赵伟梗着脖子道:“我不管!你们要是不赔偿我们的损失,我们就天天来闹!”
就在这时,乔林带着几个警查过来了,乔林是高桥镇派出所所长,本地派,跟唐西关系不错。
“赵总,麻烦你跟我们走一趟,有人举报你聚众闹事,扰乱公共秩序。”
赵伟看到警查,脸色瞬间白了。
“你们别过来!我是曹晓磊的小舅子!你们敢抓我?”
乔林冷笑一声道:“不管你是谁,只要触犯了法律,我们就敢抓!带走!”
警查把赵伟带走后,李刚松了口气道:“唐书记,多亏了你让乔所长过来,不然今天这事还真不好解决。”
唐西点点头道:“以后恒通建设的人再来闹事,直接报警,军供项目的进度不能耽误。”
回到办公室,唐西刚坐下,手机就响了,是曹正清打来的,语气带着几分愤怒道:“唐西,你胆子不小啊,敢抓我的人!赵伟要是出了什么事,我跟你没完!”
唐西语气平静道:“曹州长,赵伟聚众闹事,扰乱工地秩序,乔所长是依法。办事,要是你觉得有问题,可以找县公安局反映,跟我没关系。”
曹正清被噎得说不出话,沉默了片刻,说道:“唐西,你别太嚣张!”
唐西挂了曹正清的电话,指尖还残留着手机屏幕的凉意,窗外的雪又开始下了,细碎的雪粒子打在玻璃上,留下一道道浅痕,像极了此刻他心里的褶皱——曹正清的威胁、赵伟的闹剧、翁妍的决绝、水亦云的期待,还有于明丽眼底藏不住的失落,这些情绪缠在一起,让他连呼吸都觉得沉。
刘伟端着杯热姜茶进来,见他盯着窗外出神,轻声道:“唐书记,乔所长刚才打电话,说赵伟在派出所里还不老实,一口咬定是咱们故意找茬,曹晓磊的电话都快把派出所打爆了。”
唐西接过姜茶,暖意顺着杯壁传到掌心,却没驱散心底的寒,他啜了口茶,姜的辛辣混着淡淡的甜味在舌尖散开,说道:“让乔林按规矩办,该做笔录做笔录,别因为曹晓磊就松口。另外,你跟李刚说,军供项目的材料招标加快进度,明天就把公告发出去,务必在腊月二十前确定新的供货商。”
“好,我这就去办。”刘伟转身要走,又被唐西叫住。
“对了,高桥镇那边的油茶基地论证会,跟宁才林敲定时间了吗?”
“定在腊月十五,邀请了省农科院的专家,于主任已经把资料都准备好了。”提到于明丽,刘伟的语气不自觉软了些,“于主任还说,想等论证会结束,跟您汇报下采摘节的总结报告,顺便问问春节前走访农户的事。”
唐西“嗯”了一声,脑海里浮现出于明丽冻得通红的鼻尖和递红薯时小心翼翼的模样。这姑娘总是这样,把所有事都打理得妥帖,却从不多说一句邀功的话,像株默默扎根在石缝里的小草,不显眼,却有着韧劲。
“让她明天上午来开发区找我,正好一起商量走访的路线。”
第二天上午,于明丽踩着雪来的时候,唐西正在办公室看军供项目的进度报表。她穿了件新的淡粉色羽绒服,头发梳得一丝不苟,手里抱着个厚厚的文件夹,见了唐西,先从包里掏出个保温袋道:“唐书记,我妈昨天做的糖糕,刚热过,您尝尝。”
保温袋里的糖糕还冒着热气,金黄的外皮裹着芝麻,咬一口,甜糯的糯米混着花生碎,暖得人心尖发颤,唐西没忍住,连吃了两块,才想起问道:“你怎么不自己留着吃?”
于明丽低下头,指尖轻轻摩挲着文件夹边缘,声音细若蚊蝇道:“我妈做了很多,家里吃不完。”其实她凌晨五点就起来热糖糕,生怕路上凉了,又怕唐西觉得油腻,特意配了杯菊花茶,此刻正放在包里,没好意思拿出来。
唐西没戳破她的小心思,翻开她递来的总结报告,里面不仅有采摘节的收支明细,还有农户的反馈记录,甚至连游客提出的“增加亲子互动项目”“改善停车场设施”等建议,都用红笔标了出来,旁边还附了整改方案。
“做得很细致。”唐西抬头看她,眼里带着赞许,“走访农户的路线,你拟好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