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远带人直接冲进了李老蔫那间充满馊味的家里,将他从床上拎了起来。
面对询问,李老蔫醉眼惺忪,矢口否认。
但他的老婆却哭着说,他昨天晚上喝多了耍酒疯,被她赶出家门,后来还是几个邻居看不下去,才把他架回了家,回来就睡得跟死猪一样。
经过与邻居的核实,李老蔫的嫌疑被排除了。
他只是一个恰好出现在那里的倒霉蛋。
第二个排查对象,是一个有盗窃前科的混混,叫“三麻子”。他被拍到鬼鬼祟祟地在小区里穿行。执法队的人在一个地下赌场找到了他。当执法记录仪对准他时,三麻子吓得魂飞魄散,以为是来抓赌的,竹筒倒豆子般把什么都交代了。
原来,他昨天晚上是去那个小区,找一个相好的有夫之妇幽会,生怕被人发现,所以才东躲藏城。经过与那个女人的秘密核实,三麻子的不在场证明也成立了。
第三个排查对象,是镇办的一个年轻干部。他被拍到在案发时间段,驾车在刘广才家附近绕了两圈。
这引起了林长江的警惕。然而,当调查人员找到他时,这个年轻人几乎要哭了出来。
他坦白,自己正在追求财政所的一个女孩,昨天是女孩的生日,他鼓起勇气想去女孩家楼下表白,但因为太紧张,开车绕了两圈都没敢下车,最后灰溜溜地回家了。
他的行车记录仪和与女孩的聊天记录,都证实了他的说法。
三个嫌疑人,三个乌龙。
办公室里的气氛变得有些压抑。张远挠了挠头,有些泄气:“头儿,难道方向错了?”
林长江摇了摇头,他的目光死死地盯着第四个嫌疑人的头像。
那是一个看起来五十多岁的男人,中等身材,穿着一身灰色的旧夹克,戴着一顶鸭舌帽和口罩,把自己遮得严严实实。
“这个人,查到身份了吗?”林长江沉声问。
“查到了。”一个负责信息比对的队员回答道:“他叫赵建国,外号赵老四,五十四岁,是咱们镇上老柴油机厂的退休工人,妻子早逝,没有子女,一个人住在厂里的家属区。根据档案记录,这个人性格孤僻,不爱与人交往,平时就是一个人在家待着,没什么朋友,也没什么劣迹。”
一个再普通不过的退休工人。
但林长江却从这份“普通”中,嗅到了一丝不寻常的味道。
“监控上,他有什么异常?”
“异常很明显。”负责看监控的队员指着屏幕:“头儿您看,其他几个人,要么是路过,要么是目标明确地进入某个单元。但这个赵老四,他在刘广才家对面的绿化带里,待了足足十五分钟。他一会儿假装看手机,一会儿又弯腰系鞋带,但他的视线,始终没有离开过刘广才家所在的那个单元楼。他有极强的反侦察意识,好几次都刻意避开了正对他的摄像头。”
林长江的眼神变得锐利起来。“走,去会会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