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省里的态度很明确：云江市的问题要自己解决，省里不可能兜底。

十二月底，林书记找陆沉远谈话。

“陆市长，省里有人给我打电话了。”林书记说，“对你的意见不小。”

陆沉远心里一紧：“什么意见？”

“说你决策太激进，给云江市留下了巨大的债务窟窿。”林书记说，“还说你刚受了处分，怎么又搞出这么多事。”

“林书记，我……”

“我知道你的想法。”林书记打断他，“你是想做事，想为老百姓解决问题。但你要明白，在官场上，做事固然重要，保护自己也很重要。”

陆沉远沉默了。

“你还年轻，路还很长。”林书记说，“有些时候，该放手就要放手，不要什么责任都往自己身上揽。”

“可是那些老百姓怎么办？”

“老百姓的问题，不是你一个人能解决的。”林书记说，“你现在的处境很微妙，省里有人盯着你。再出问题，你就真的危险了。”

陆沉远知道林书记是在提醒他。

但他也知道，有些事情，不是想躲就能躲开的。

元旦前夕，云江市召开年度工作总结会。

会上，陆沉远做了述职报告。

他没有回避问题，坦诚地说了这一年遇到的困难和失误。

“这一年，云江市经历了很多波折。”陆沉远说，“老城区改造项目出了问题，光明电子厂出了问题，这些都和我的决策失误有关。我愿意承担责任。”

台下一片安静。

“但我也想说，这些问题的背后，反映出的是云江市发展的困境。”陆沉远继续说，“财政困难，产业落后，民生欠账。这些问题不是一天形成的，也不可能一天解决。”

他顿了顿：“我来云江市一年半了，压力很大，也犯了不少错误。但我从来没有后悔过。因为我看到了这座城市的希望，也看到了那些普通老百姓的期待。”

“新的一年，我会继续努力。该承担的责任，我不会推卸；该做的事情，我也不会放弃。”

会议结束后，几个常委找到陆沉远。

“陆市长，刚才的话说得太直了。”组织部长说。

“我只是实话实说。”

“有些话，不适合在这种场合说。”宣传部长提醒道。

陆沉远点点头，但没有说什么。

他知道，自己的这番话会传到省里。但他不在乎。

有些事情，该说就要说出来。

第二天，陆沉远去了老城区。

那些烂尾楼在冬日的阳光下，显得格外刺眼。

他走进其中一栋楼，爬上了七楼。

楼梯间堆满了建筑垃圾，墙上写着各种标语。有骂开发商的，也有骂政府的。

陆沉远站在七楼的窗口，看着外面的老城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