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安静了。
头顶的电流声。
隔壁床的呼噜声。
窗外的雨声。
就像瞬间被按下了“静音键”,只剩下耳边一个“嗡——”的长音。
他拿着信纸的手,没有一丝颤抖。
他看着那行字,看了很久很久。
他眨了眨干涩的眼睛。
没有眼泪。
原来,人真的可以悲伤到流不出眼泪。
他抬起另一只手,捏住信纸的一角。
然后,开始撕。
嘶啦——
第一下。
嘶啦——
第二下。
他把信纸撕成细细的长条。
然后,再把长条撕成小小的方块。
一片,一片,又一片。
直到那张信纸,变成了一堆无法辨认的、雪花般的白色碎片。
他松开手。
碎片从他的指缝间簌簌落下,散落在肮脏的床单上。
像一场无声的、只为他一人而下的雪。
从那天起,2357号彻底死了。
他不再看书,不再发呆,不再去想任何事情。
每天,他按时起床,吃饭,参加强制劳动,回到牢房,睡觉。
像一台设定好程序的机器,精准地执行着每一个指令。
他的眼睛里,再也没有了任何光。
那颗曾经炽热、曾经不甘、曾经还抱有最后一丝幻想的心脏,被家人亲手挖了出来,扔进了江州冬天最冰冷的死水里。
现在,这里彷佛只剩下一具名为“肖文”的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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