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依你所言行事!”
吴匡略作沉吟,便果断拍板。
他心中暗赞,不枉自己专程等待陈盛出关,此子所言句句切中要害,所想之策正合他意。
他愈发庆幸自己当初提拔得当,虽说最初收了些银钱,但在察觉到陈盛能力出众忠心可嘉后,他早已通过另一种方式返还了回去,且之后一路扶持。
现在看来,确实是明智的选择。
“大人胸有韬略,运筹帷幄,属下不过是略尽绵力,岂敢居功。”陈盛谦逊道。
“你啊,还是这般谨慎……”
吴匡摇头失笑,话未说完,堂外便传来一阵喧哗之声,县令林狩已派人来请,言说需他亲自出面应对民意。
“走吧,随本官一同去会会这些人,届时,由你代为应答。”
吴匡整理了一下官袍,起身说道,此举意在为陈盛树立威信,让在场所有人都清楚,此子乃是他最为倚重的心腹。
陈盛心领神会,点头应下,紧随吴匡身后步入议事大堂。
……
方一踏入大堂,原本嘈杂的声浪顿时一肃。
堂内众人,无论官绅商贾,目光齐刷刷投向吴匡,纷纷躬身行礼。
便是县令林狩亦起身相迎,面色肃然地请他于主位落座,今日所议核心乃是剿匪,此乃县尉职权所在,林狩乐得将此烫手山芋全权交予吴匡处置。
吴匡也不推辞,面色沉静的坐于主位,陈侍立其侧,目光如炬,缓缓扫过堂内众人。
此番阵仗果然不小,不仅来了十余位颇有影响力的商贾代表,县衙这边亦是重要官吏云集??县令、县丞、主簿、捕头,乃至武备营大统领储岳山,皆在列。
那储岳山见陈盛目光扫来,竟还主动报以一丝看似友善的微笑。
若非陈盛早已通过天书洞悉其与本地豪强勾结的真相,恐怕还真会受到一丝迷惑。
众人刚坐定,那些早有准备的商贾代表便迫不及待,纷纷开口陈情请愿。
“吴县尉,不知官府何时方能发兵剿匪啊?”
“大人明鉴,我等被劫的货物尚扣在水匪手中,损失惨重,官府可不能坐视不管啊!”
“还请大人给句准话,也好让我等安心,不必终日惶惶来回奔波。”
“水匪不除,常山县何来宁日?”
在场商贾,除却黄、高、杨三家派来、稳坐钓鱼台般静观其变的长老外,其余人等几乎异口同声,言辞恳切,甚至带着几分悲愤。
那三家之人虽未直接发声,但其存在本身便是一种无形的压力。
吴匡面不改色,抬手虚按,止住众人的喧嚷。他并未直接回应商贾,反而将目光转向另一侧的官吏队列,沉声问道:
“诸位对此事有何高见?”
“县尉大人,”县丞率先出列,拱手道:“下官以为,剿匪一事,关乎民生安定与官府威信,宜早不宜迟。拖延日久恐城内再生变故,民心不稳。”
“下官附议。”
主簿紧随其后:“青临水匪为祸已久,正当雷霆剿灭,以还百姓太平,彰显朝廷天威。”
“下官……不敢妄言,一切但凭县尉大人做主。”亦有谨慎之辈,含糊其辞。
然而,绝大多数官吏均表态支持即刻剿匪。
吴匡心下冷笑,面上却不露分毫,转而看向一直沉默不语的储岳山:“储统领,你身为武备营大统领,执掌兵马,对此有何看法?”
储岳山立刻起身,抱拳躬身,语气显得格外恭顺忠诚:“属下一切听凭大人号令,大人说剿,末将便即刻整军备战,绝无二话!”
吴匡虽觉此人今日态度转变有些突兀,但见他表态支持,心下倒也受用,觉得这厮总算识相了些。
“咳咳……”
此时,县令林狩轻咳两声,吸引了众人注意。他环视全场,慢条斯理地总结道:“剿匪一事,确系我常山县心腹大患,关乎民生社稷,不可等闲视之,亦不可操之过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