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希鸿静静地听着,目光扫过老二孟言巍。
只见他虽然依旧安静,但那双聪慧的眸子里,在听到“下山”“游历”“云州”等字眼时,也不由得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向往之光。
云松子见孟希鸿沉吟,又补充道:。。。
夜风卷过山谷,带着焦土与血腥的气息,在断树残石间低回呜咽。月光如霜,洒在三人倒卧之地,映出斑驳血影。孟言卿伏在地上,呼吸微弱,右臂空荡荡地垂着,伤口焦黑翻卷,灵力几近枯竭。他的识海中,那条青铜长廊依旧灯火通明,但光芒已不如先前炽盛,仿佛燃尽了一炷香的最后余烬。
老祖的身影站在新立的牌位前,须发飘动,目光深邃如渊。那尚未命名的牌位微微颤动,似有魂魄挣扎于生死之间,不肯彻底归位。
“还不到时候。”老祖轻叹,抬手一挥,一道金光自长廊深处飞出,没入孟言卿心口。刹那间,少年胸口起伏加剧,一丝微弱的暖流缓缓复苏。
与此同时,洛千宁靠在断裂的菩提树干上,掌心那滴“孟”字血印忽然渗入皮肤,化作一道隐秘符纹,沿着经脉悄然游走。他浑身一震,猛地睁眼,瞳孔深处竟闪过一瞬青铜色的光影。
“这是……族谱之力反哺?”他喃喃,心头掀起惊涛骇浪。
他并非孟家人,却因多年并肩修行、共历生死,竟被族谱所感知,沾染了血脉印记。这本是不可能之事??族谱择主极严,非嫡系血脉觉醒者不可触碰其真形。可此刻,那滴血竟在他体内扎根,如同种子埋入沃土,静静等待破壳之机。
而贾天竹正用布条死死缠住左肩伤口,噬魂刃碎成数片,散落身侧。他盯着那些残刃,眼神复杂至极。父亲临终时的嘱托犹在耳边:“此刃不只为杀敌,更为寻根。你贾家先祖,曾是镇守枯心渊的七姓之一。”
七姓?洛千宁猛然抬头,望向埋于尘土中的石碑一角。
几乎在同一刻,贾天竹也动了。他踉跄起身,不顾伤痛,扑向那块半掩的古碑,用手疯狂扒开泥土。随着尘埃褪去,七个古老姓氏终于完整显现:
**孟、洛、贾、云、苏、叶、沈。**
七字如钉,深深烙入三人眼底。
“原来……我们三家,都是封印者的后裔?”洛千宁声音发涩。
贾天竹苦笑:“难怪那?蛇能认出孟言卿……它不是在追杀闯入者,是在清除‘守陵血脉’!”
话音未落,地面再度震颤。一道幽蓝光芒从石碑中央升起,凝聚成一面虚幻铜镜,镜面波光流转,浮现出一段模糊影像:千年前,七位修士联手布阵,以血祭天地,将一条通天巨蛇封入地底。为首之人,手持铜炉,背影赫然与孟家老祖一模一样!
影像最后定格在一句铭文上:
>**“七姓轮转,薪火不绝。若有逆命之变,则召灵启钥,再镇山河。”**
“召灵启钥……”孟言卿虚弱的声音响起。他不知何时醒来,脸色惨白如纸,却强撑着坐起,“难道说,我刚才施展的唤灵仪式,并不只是借用祖先之力?而是……触发了某种传承机制?”
洛千宁凝视着他:“你有没有感觉,体内多了些什么?”
孟言卿闭目内视,眉头骤然紧锁。在他的丹田深处,原本空荡的气海之中,竟多了一粒细小的金色颗粒,宛如沙尘,却又蕴含无穷厚重之意。它缓缓旋转,每转一圈,便释放出一丝极为精纯的灵力,滋润全身经脉。
更诡异的是,每当这颗金粒转动,他的记忆就会闪现一幕从未经历过的画面:一片荒芜大漠,一座倾颓古城,城中央矗立着一根断裂的石柱,柱上刻着一个残缺的“孟”字。
“这不是我的记忆……”他喃喃,“是祖先的记忆碎片?”
贾天竹忽然道:“或许,这就是‘钥’。”
三人陷入沉默。
良久,洛千宁缓缓站起,取出随身携带的玉简??那是他家族传承的《星衍录》,记载着洛氏历代推演天机所得。他咬破指尖,以血激活玉简最深处一道禁制。
玉光闪烁,一行文字浮现:
>**“癸亥年冬,南岭地震三日,枯心渊裂,?蛇现世。七姓之后,当聚首于‘归墟旧址’,否则天地失衡,妖祸蔓延。”**
“归墟旧址?”贾天竹皱眉,“那不是传说中上古仙庭沉没之地?早已湮灭于时空乱流之中,如何寻找?”
洛千宁摇头:“不一定非要实地前往。若我没猜错,‘归墟’并非地理概念,而是指代一种状态??当七姓血脉齐聚,且各自唤醒祖灵共鸣时,便可开启通往‘始源之门’的路径。”
孟言卿眼中精光一闪:“所以,今日之战,不仅没有结束,反而让我们迈出了第一步。”
他艰难起身,左手扶住树干,抬头望向星空。北斗第七星忽明忽暗,仿佛与他体内那颗金粒产生某种共鸣。
就在此刻,远处山林传来??之声。
三人警觉回头,只见十余道身影自雾中缓步而出。他们皆穿灰袍,лицоmaskedbysilvermasksshapedlikeanimalheads??虎、鹰、狼、狐……每一人气息沉稳,修为最低也是炼气九层,为首的是一名戴鹤形面具的老者,手中拄着一根骨杖,杖顶镶嵌一枚青色晶石,隐隐散发出探测类法器的波动。
“果然有人触动了封印。”鹤面人开口,声音沙哑,“七姓遗脉……时隔千年,终于重现人间。”
孟言卿冷声道:“你们是谁?”
“我们是‘守陵会’。”鹤面人淡淡道,“自你们祖先陨落后,我们便世代守护此地,防止封印松动。而你们,险些酿成大祸。”
“可若非我们出手,那?蛇早已脱困!”贾天竹怒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