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驷北无奈地浅笑,“今天是爷爷给云香办的相亲宴,你穿这么漂亮来抢她的风头,不怕被其他男人看上?”
云爱将下巴搁在沈驷北的肩窝,耳边是风声,“那你看上我了吗?”
“还差点。”沈驷北说这话时脸上的表情朦胧在冥冥的夜色中,难以辨寻。
“那我再努努力。”
沈驷北无言,但是黑夜中的,他嘴唇的弧度一直是弯弯的。
他的无言对云爱来说震耳欲聋。
他再次拒绝了她。
就在这时,一个黑影步履蹒跚地从小径走来,穿出小径,暴露在灯光下,刚刚的黑影朝着沈驷比着手语。
云爱认识他,是沈正文身边的管家阿齐。
阿齐动作比完,沈驷北向阿齐说,“知道了,云小姐受伤了,送走云小姐就去。”
阿齐点头,转身离开。
云爱看着阿齐离开的方向,是去的祠堂。
“他是天生不会说话吗?”
“齐伯在我很小的时候吃错东西,然后就哑了。”
云爱偏头看了眼阿齐的背影,这是她第一次听沈驷北说沈家的事,吃错东西就哑巴了?
“吃的是毒药吧?”云爱脱口而出。
托着云爱的大手紧了紧。
“不是。”沈驷北否定。
看得出来沈驷北不想再谈论这个话题,云爱也选择性地闭上了嘴。
没一会儿,云爱看到苏木站在一栋两层小洋楼前,旁边停着一辆车,笔直地站着。
沈驷北在路对面把云爱放下来,云爱赤脚站在地上,整个人被笼罩在树的阴影中。
沈驷北睨了一眼云爱蜷曲的脚趾,皱眉,把手里的高跟鞋塞进云爱手中,“回去后,给我发消息。”
说完,走向苏木,从树影中走到路灯下,灯光将他的背影洒在身后的路面上,身后的影子渐渐拉得高大。
隔着几米的距离,云爱看着沈驷北,他向苏木交代着什么,声音还没传到她的耳朵中,就消散在风里。
只看见苏木点头,拉开后排车门。
沈驷北没做过多停留,转身招了一辆摆渡车,朝祠堂方向去。
云爱收回视线,提着高跟鞋,赤脚走向苏木。
车上,苏木看了眼后视镜中云爱,“云小姐,座位上的白色口袋里有药,还有一双拖鞋。”
云爱挪动视线,果真在身旁发现了一个白色袋子,视线与后视镜中的苏木相对,“沈二少吩咐的?”
“是的。”苏木回答。
云爱也不矫情,翻出棉布拖鞋换上。
“苏木,你们少爷是个什么人?”云爱一边涂药,一边若无其事的问。
“云小姐,少爷人很好。”
云爱哑然失笑,涂药的动作顿住,“苏木,你觉得我这个人怎么样?”
“云小姐,也很好。”
“你们少爷很好,我也很好,你们很好的少爷却不愿意娶很好的我,为什么呢?”
“不是的!”苏木说,“少爷……少爷……”苏木一时语塞,看着后视镜中的云爱,额头上是细密的汗珠。
“少爷也很可怜。”苏木脑子都快烧干了,最后蹦出这么一句。
沈驷北可怜?云爱错愕,他一出生就是很多人一辈子也无法达到的终点,很难想象“可怜”这个词会用来形容沈驷北。
看着窗外倒退的夜景,云爱突然对苏木说,“送我去云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