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把头,东家,你们在这儿歇著,我去看看岩洞那边的情况,顺便瞅瞅能不能打些野物回来。
“老稳当”率先打破沉默,將菸袋锅在鞋底磕了磕,站起身拍了拍衣角。
“我跟你去!路上也好有个照应。”
曲爷见状,也跟著起身,看向“老稳当”的眼神里藏著话。
方才没说透的担忧,正好趁路上聊聊。
临出发前,曲爷脚步顿住,转头看向留守的“一眼准”,语气里带著几分难掩的沉鬱:
“你在这儿盯紧了,多留意外头的动静,別大意。”
此时天色已开始变暗,原本零星的云彩聚成厚重的墨团,压得整片山林都透著股闷意,像是要把一场大雨憋出来。
跟在“老稳当”身后走了半晌,曲爷才终於开了口,声音裹著化不开的落寞:
“兄弟,这次回去,我这旗,怕是也就支不起来了。”
“老哥哥,这话不是外人逼你,是你自己先犯了糊涂。”
温和的声音从前方传来,“老稳当”脚步没停,语气却半点不含糊,
“就算你不说,我也得跟你掰扯,先前我还琢磨,要是你真把这旗交给『一眼准,我这老骨头,也就只能退伙了。”
这么多年的生死兄弟,他这次跟著回营地,本就存著找机会说句实话的心思。
更何况经了今天狼群那一场恶战,他更不觉得再往深山里闯“参窝子”是明智之举。
毕竟那人情是曲爷欠的,不是他。
至於怎么过“东家”那关,“老稳当”没心思管,在这荒山里,活著才是最实在的道理。
“唉……”
曲爷重重嘆了口气,声音又沉了几分,
“『夜不盲和『快手刘,心里也是这么想的吧?”
“呵,把头,你这双招子亮著呢,哪用得著问我?”
“老稳当”终於停下脚步,转头直直看著他,
“要说这事,还真不怪『夜不盲他们心齐,是你先把大伙的信任搁错了地方。”
曲爷垂了垂眼,喉结动了动,半晌才低低应了声:
“是,是我一时糊涂。”
“老哥,別的咱不说了。”
“老稳当”的语气软了些,眼底却藏著坚定,
“能平平安安出山,就算咱们赚了。至於其他人,各有各的造化,强求不来。
我还盼著出去抱抱孙子孙女,不想把命丟在这山里。”
曲爷望著他眼底的期盼,沉默良久,才缓缓点头,声音里终於透出点清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