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仿佛被拉长成慢镜头。
窗外知了的鸣叫、远处陈思思房间的笑闹声、甚至腕錶秒针的走动都变得清晰可闻。
刘艺菲能感觉到他的胸膛剧烈起伏,温热的气息拂过她的唇角。
然后一两人就这么不经意的亲在了一起。
这个吻,轻得几乎像错觉,却在两人心头激起惊涛孩浪。顾临川的瞳孔骤然收缩,手指无意识地紧了床单。
刘艺菲也僵住了,脸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漫上红晕,却仍保持著俯视的姿势。
阳光透过香樟树的缝隙洒进来,在他们交叠的身影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顾临川的喉结滚动了一下,喉间溢出一声几不可闻的鸣咽,像是被困住的小兽。刘艺菲忽然轻笑出声,呼吸拂过他发烫的皮肤。
“顾老师—。”她的声音带著恶作剧得逞的狡点,“这该不会是你的初吻吧?”
顾临川的睫毛剧烈颤抖著,半响才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嗯。”
刘艺菲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像是发现了新大陆。
她稍稍撑起身体,却並没有立刻离开,而是就著这个暖昧的姿势歪头看他:“真的假的?顾大摄影师居然纯情成这样?”
她的发梢垂落在他颈侧,痒得他微微瑟缩。顾临川別过脸去,声音闷闷的:“-很奇怪吗?”
“不奇怪。”刘艺菲突然伸手揉了揉他的头髮,语气柔软下来,“就是觉得——挺可爱的。”
窗外的风忽然大了,香樟树的枝叶作响,投下的光斑在他们身上游移。
刘艺菲没有起身的意思,顾临川也僵著不敢动,两人就这么诡异地维持著姿势,谁都不愿先打破这一刻的静謐。
“餵。”刘艺菲忽然用指尖点了点他的鼻尖,“你心跳好快。”
顾临川的睫毛颤了颤,声音乾涩:“。。——-你也是。”
她轻笑,撑在他耳侧的手指无意识地蜷了蜷。这个角度能看清他每一根睫毛的弧度,以及瞳孔里细碎的、因她而起的光。
“顾临川。”她突然连名带姓地叫他,声音轻得像一声嘆息,“你知不知道,你现在这样。
话未说完,门外突然传来舅妈的声音:“川啊,冰箱里有酸梅汤,记得给茜茜倒一杯!”
两人如梦初醒。刘艺菲手忙脚乱地爬起来,裙摆擦过他的膝盖,带起一阵微凉的风。
顾临川也迅速坐直身体,耳根的红晕一路蔓延到脖子,手指无意识地整理著被压皱的衬衫。
沉默在房间里蔓延,却不再是最初的尷尬。刘艺菲低头摆弄著相册边角,忽然轻声问:“这些照片·——你洗出来多久了?”
顾临川的指尖在书桌边缘摩挚:“6月初申城回来就开始整理。”
顿了顿,又补充,
,“。睡不著的时候。”
刘艺菲抬眼看他。阳光在他侧脸投下细碎的阴影,將平日里冷硬的轮廓柔化。
她忽然想起拉姆央措湖畔那个老喇嘛的话一一破雾者非日光,是你眼中另一人的倒影。
“大冰块。”她伸手戳了戳他的脸颊,力道很轻,“下次睡不著—可以打电话给我。”
顾临川了证,垂眸看著自己的指尖,那里还残留著她髮丝的触感。良久,他极轻地点了点头,喉间溢出一声几不可闻的“嗯”。
两人这样子僵持了十几分钟后,顾临川僵硬的开口说:“可以起来了,我们继续看照片吧。”
刘艺菲笑眯眯的揉了一下他的脸,指尖陷进他微凉的皮肤里:“好好好,继续看照片。”
她的声音里带著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刚才那个意外的轻吻像一粒火星,在她心里点燃了某种陌生的温度。
顾临川的动作略显慌乱地从床上爬起来,t恤下摆因为刚才的意外已经皱皱巴巴。
刘艺菲注意到他整理衣角时手指微微发抖,像只受惊后强装镇定的雪豹。
两人再次在书桌前坐下,木质椅子发出轻微的哎呀声。
顾临川打开另一本黑色皮质相册,封面上烫金的“光影系列”四个字在阳光下闪著低调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