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建安?不过是他前进路上早已预见的、需要被碾压的障碍之一。
“哈哈!好!这才是我认识的顾临川!”明轩在电话那头大笑,声音里满是讚赏和期待,“拿出你拍《光影绘心》的劲儿来!让那帮井底之蛙开开眼!”
他顿了顿,语气忽然变得极其古怪,带著促狭的笑意拉长了音调,“好啦~正事匯报完毕!我就——不——打—扰——你和神仙姐姐啦!拜拜!”
“嘟嘟。”电话被乾脆利落地掛断,只留下一串忙音。
顾临川举著手机,听著忙音,脸上刚刚凝聚起的霸气瞬间瓦解。
明轩最后那句刻意拉长、充满暗示的话,像一把火直接烧到了他的脸上,他僵硬地放下手机,
甚至不敢去看旁边刘艺菲的表情。
果然,刘艺菲已经笑盈盈地凑近了些,夜风中她的气息带著茶的清甜和一丝若有若无的橙香。
“喂,顾大冰块,”她故意用指尖轻轻戳了戳他滚烫的手臂,声音里满是挪输,“你就不能改改这动不动就脸红的毛病吗?”
她的目光在他的脸上巡,像欣赏一件有趣的艺术品,然后慢悠悠地补充道,语气带著点小得意,“还是说—本姑娘真的漂亮到让你每次见到我,都控制不住要脸红呀?”
顾临川只觉得全身的血液都在往头上涌,他想反驳,想找个地缝钻进去,喉咙却像被什么堵住,只能发出一个含糊的音节:“。。—我———“
他猛地端起桌上的茶,也不管烫不烫,仰头灌了一大口,试图用物理降温来掩饰內心的兵荒马乱。
看著他这副手足无措又强自镇定的模样,刘艺菲终於忍不住笑出声。
她不再逗他,身体靠回自己的躺椅,目光重新投向浩瀚的星河,语气恢復了平日的清亮,却带著一丝不易察觉的冷意:“陈漫的风格华丽精致,柳宗源擅长捕捉人物瞬间的情绪,都算是有真本事的。至於刘建安。—“
她顿了顿,嘴角勾起一抹轻蔑的弧度,“不过是个擅长溜须拍马、炒作营销的跳樑小丑罢了。
他的镜头里只有諂媚,没有灵魂。”
她的话像一阵清风,吹散了顾临川些许的窘迫。他放下茶杯,眼底重新凝聚起刚才那股人的锋芒。
他微微侧过头,看向刘艺菲被星光勾勒出的侧脸轮廓,声音低沉而清晰:“在绝对的实力面前,所有的跳樑小丑———都只是背景板。”“
这句话,既是对刘建安之流的宣判,也是对自己摄影信念的宣告。他不是去“比”,而是去“碾压”。
刘艺菲转过头,对上他此刻的眼神,
那不再是羞涩躲闪的顾临川,而是那个在洛杉磯试镜阴影下精准捕捉到她疲惫背影的摄影师,
是那个在赛里木湖海前用快门定格她灵魂倒影的艺术家。
她微微一笑,没有接话,只是举起自己的茶杯,隔著小木几,遥遥向他致意。
一切尽在不言中。
夜渐深,星河低垂。高原的凉意渐浓。
“不早了。”刘艺菲拢了拢身上的薄毯,站起身,伸了个懒腰,美好的曲线在星光下展露无遗。
她看向依旧坐在躺椅上的顾临川,声音带著一丝慵懒的温柔,“晚安,顾老师。做个好梦。”
顾临川也站起身,高大的身影在星空下拉得很长。他看著她,喉结微微滚动,最终低声道:“
“晚安。”
两人在藏式別院的门口分开,各自走回自己房间。
顾临川关上门,背靠著冰凉的门板,手抚上胸口,那里仿佛还残留著她靠近时带来的悸动和温度,以及为17號那场即將到来的光影之战而澎湃的斗志。
巴黎午餐桌上关於《光影绘心》的惊嘆,明轩的情报,还有自己那脱口而出的霸气宣言。
所有的一切,都像投入湖心的巨石,在他看似平静的心湖下,激盪起汹涌的暗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