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艺菲蜷回被窝,听著母亲细数顾临川的优点:养父母培养的涵养、拒绝利用遗產躺平的骨气、甚至那次在杭城情绪崩溃时,他抱著她痛哭时的依赖—
掛断电话时已近零点。
刘艺菲摩著手机边缘,想起今天採访时自已说的那句话一一“影子证明我们站在有光的地方”。
顾临川就是她的影子。
当他举起相机,她不必扮演完美符號;当他退缩半步,她看得见那半步里藏著多少孤儿院阴冷的记忆。
床头柜上那张光影绘心的相框泛著微光。她伸手关灯,在黑暗里轻轻笑了一那块冰终究会化的。
只是需要一场足够温暖的太阳雨。
与此同时,一墙之隔的1807房间里,空调的冷气將七月的燥热隔绝在外。顾临川仰躺在床上,
手机屏幕的光映在他紧绷的下頜线上。
微博热搜榜上,#刘艺菲粉丝怒刘建安#的词条后跟著一个暗红色的“爆”字,评论区早已炸开了锅。
他指尖无意识地摩著屏幕,目光落在刘艺菲小號“爱茜一生”那条动態上一一“某些人自己技术烂就烂,非要拉踩別人。”
字里行间带著她特有的锋利与俏皮,像一把裹著丝绸的匕首。
粉丝们心照不宣地配合著这场“角色扮演”,评论区清一色地嘲讽刘建安,却默契地绕过了“
小號”的真实性。
顾临川的喉结滚了滚,胸口泛起一阵酸胀。他值得她这样维护吗?
一个孤儿院长大、连拥抱都会僵硬的“冰块”,凭什么让她打破一贯的低调,甚至不惜暴露小號?
窗外的暴雨敲打著玻璃,水痕豌蜓如泪。他想起下午採访时她说的话一一“影子证明我们站在有光的地方”。
可他现在只觉得,自己才是那个躲在光影交界处的懦夫。
手机突然震动起来,屏幕上跳出“明轩”的微信通话请求。顾临川的手指悬在接听键上方,迟疑了两秒才按下。
“川啊!”明轩的声音穿透听筒,背景音里是lv设计部特有的嘈杂,“你现在这么厉害了?居然能让神仙姐姐亲自下场撕人?”
他的语调夸张得像在朗诵歌剧台词,尾音还故意上扬,“快说!你给她灌了什么迷魂汤?”
顾临川的耳根瞬间发烫。他翻了个身,声音闷闷地陷进枕头里:“。。就是普通的路演宣传照。”
“普通?”明轩笑一声,巴黎办公室的键盘敲击声突然停了,“顾冰块,刘艺菲出道这么多年,你有见过她为同事亲自下场撕人的吗?现在为了你,她连小號都祭出来了!”
他顿了顿,语气忽然正经,“说真的,你俩现在什么情况?”
电话那头传来布料摩擦的声,像是明轩换了个姿势。
顾临川盯著天板上的光影,半响才挤出一句:“。。合同关係。”
“放屁!”明轩笑骂,“你当我瞎?洛杉磯试镜那晚,她半夜去你房间还止痛贴;杭城你ptsd
发作,她飞过去抱了你一整夜;现在又为你公开人一一”
他的声音突然压低,带著罕见的认真,“川,你知不知道你每次撒谎,都会把『没有”说成『没有”?”
顾临川的手指猛地紧了被单。明轩太了解他了一一二十多年的交情,他每一个停顿和退缩都无所遁形。
窗外的雷声滚过,雨势更大了。明轩嘆了口气,背景音里有人用法语催促他看面料样本。
他匆匆应付了几句,再开口时语气软了下来:“听著,我不是来八卦的。但—刘艺菲她不一样。”
顾临川沉默地听著,指尖无意识地抠著相机包带上的线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