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还是跟著云將军吧。”伏霖笑著说,然后从霍乾念身后走出来,加入了云琛的队列。
人马和將领都已分完,云琛正了正衣冠,座下的吞云兽立刻扭动屁股,载著她转身离去,连多看霍乾念一眼都没有。
隨著虎威军的队伍逐渐走远,段捷和一眾狮威军们愣站在原地,觉得自己也特像被拋弃的傻狗……
……
……
同一时刻,道观后山,眺云庐前。
霍阾玉一身道袍,站在山顶边缘,凝望著虎威军逐渐远去的旗帜。
她未施粉黛,头髮也是简单扎起,裹在纶巾中。整个人看起来洁净又清淡,竟隱有不悲不喜的气韵。
一旁道观大门的墙头上,山寂红衣如火,抱刀而立。
“我不懂你,为何不接受云琛?你若肯接受,以她重恩义大过泰山的秉性,人给你,甚至命也可以给你。”
“正因如此,我才绝对不能接受——她是云琛,不是恩义的奴隶。”
霍阾玉这句话,直接令山寂头皮麻了一下。
再看霍阾玉,山寂目光之中爱意不减,但更多的却是敬意。
是谁说小小女子不懂快意恩仇的?
山寂觉得,比起无义血卫里那些武力值超高,看似成天天酒地、睡女人、杀人、快活的不行,实则都是一群无根浮萍般没心眼的二百五,眼前这小小女子,显然比他们更懂什么是江湖。
霍阾玉之於云琛的爱意,一点都不少於霍乾念。
“唉……”山寂装模作样地嘆口气,轻盈跃下墙头。
“你既放云琛逍遥天地,那这恩情便由我来替她偿还——这恩义的奴隶,我当给你。”
几乎是一瞬间,各种细节通通涌现,在脑海中拼凑衔接成一个谜语的答案。
山寂,云琛。
同样的幽州广原城,神似的容貌,还有提起那海棠下孤坟时一样的悲伤。
霍阾玉一下就明白,山寂那时为何红了眼眶。
“你是个好哥哥。”霍阾玉对山寂说。
山寂没有说话,只是与霍阾玉相视而笑,一同望向更加遥远的天边。
……
……
如果这时有人从天空俯瞰大地,便能看见三支队列向著不同方向而去。
御驾向西,狮威向北,虎威向东。
还有一处小小骚动藏在谁都不知道的深山密林里。
两道身影打得难解难分,双方都已掛彩带伤,谁也不肯抓住机会给对方最后一击,也不敢率先扔下兵器。
最后,还是不言先放手。
他扔下侍卫佩刀,一屁股坐在地上,两腿一抻,脖子一伸,气喘吁吁道:
“累了,不打了。叶哥,给个痛快的吧。”
叶峮也停下手,用刀撑在地上,累得满头冒汗,而后提刀走到不言身边,“咣当”把刀一扔,嘆气道:
“你小子,何必到今天这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