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缓缓低头,浑身紧绷,已做好隨时爆发的准备。
然而焦左泰只是抬起手,一把抓住了她身边的人。
焦左泰抓住一个蓬头垢面、看起来只有十几岁的孱弱少年,拽著他的头髮,拖到丹蔻面前。
少年战战兢兢,偷偷瞄了丹蔻一眼,无声地落下两行眼泪。
一见那少年,几乎要昏死过去的丹蔻突然猛地爬起来,不顾赤身裸体的难堪,爬行到焦左泰脚边,“砰砰”直磕头。
“將军!您答应过我的!饶我弟弟一命!就当留只小狗在身边逗著玩!您知道的,我自幼丧父丧母,就是为了养活弟弟,才委身做娼。您听了这些,还说我是个好姐姐!將军,求您別伤害我弟弟,您让我干什么都行!求求將军!!”
“我是答应过你。”焦左泰像个大哥一样搂住少年的肩膀,语气看似轻鬆愉快,却透著十足的威胁狠毒,“不过丹蔻,你忘了,我答应你的前提是——”
停顿了一下,焦左泰接著说:“你要听话。”
在说出最后四个字的同时,焦左泰以最快的速度举刀、割喉——
鲜血从少年破裂的喉管喷射出来,洒在丹蔻雪白赤裸的皮肤上。
少年的身体缓缓倒地。
丹蔻隨之发出悽厉的惨叫:
“啊!!!啊——”
全场所有俘虏杂役,都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嚇得呆若木鸡,就连云琛都愣在原地。
紧接著,两个黑鳞骑兵一把將丹蔻从地上拖起来,再次摁在案板上。
这一次,没有倒数,没有那虚情假意的“机会”。
一个黑鳞骑兵扬起刀,迅速斩断了丹蔻一条胳膊。
动作之突然,就连丹蔻自己都没反应过来。
她原本还在为弟弟哭嚎,直到看著断臂缓缓流出血,骨碌碌掉落在地上,她才为自己崩溃嚎叫起来。
云琛愣愣看著眼前一切,脑中似有狂兽暴鸣,叫她浑身的血都涌上了头顶。
除了无穷的愤怒与杀意,她已感觉不到其他任何。
就在她將要暴起的一瞬间,一只手突然牢牢扣住她的肩膀,摁下了她所有动作。
焦左泰不知何时已来到她身后,一身黑鳞鎧甲紧紧贴著她身侧,锋利的鳞片扎得她皮肉生疼。
他眼神阴厉,面上是既玩弄又狠毒的笑容:
“女人和小孩嫩,做肉羹最好吃。一会你也尝尝?英雄嘛,都有一个弱点,就是见不得老百姓受苦受难。但你不是,你是懦夫,所以你眼睁睁看著他们死,为你这个『奸细而死。”
焦左泰的每一个字都贴著她耳畔响起,让她满腔怒火喷薄上头,几乎无法冷静思考。
她目光瞥到焦左泰腰间的跨刀,刚要动手,焦左泰却已预料到她的动作,猛地退开。
十几个亲兵迅速围上来,刀尖纷纷对准云琛。
焦左泰站在包围圈之外,颇为欣赏地打量云琛:
“有种,我很欣赏你。”
云琛的眼神迸发出十足的恨意,儘管明白自己早已暴露,眼前一切不过是焦左泰的恶意戏耍,但她嘴上还是试图做最后的偽装: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焦左泰笑起来,像一只吞吐著信子的毒蛇,“你是想知道哪里露出马脚了,对吗?”
云琛没有说话,焦左泰指指她的脸,“易容麵皮不错嘛。如果方才在大帐里迎面看见你,我估计认不出来。可你偏偏出现在我背后。”
焦左泰边说边摇头,像是替云琛可惜,又像是训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