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园的死寂,是被翅膀撕裂空气的锐响打破的。
嗤啦!
如同最锋利的刀刃划过朽木。
一道赤红中流淌著熔铁光泽的羽翼残影,在阳光下,快得只留下一抹灼目的光痕。
“呃啊——!”
苏玉瘦小的身体如同被狂风捲起的落叶,猛地向后拋飞,重重砸进一片腥臭的腐骨丛里,压倒了好几株灰绿色的肥厚植株。
她蜷缩在泥泞和破碎的叶间,灰布短褂被撕裂出几道长长的口子,露出的皮肤上,数条深可见骨的伤口正汩汩涌出鲜血,迅速將身下的泥土染成暗红。
她挣扎著想爬起来,但每一次动作都牵扯著伤口,带来钻心的剧痛,让她小小的身体剧烈颤抖,只能发出压抑的的呜咽。
不远处,一人一鹤静立。
女子穿著血河宗內门弟子制式的暗红劲装,身姿挺拔,面容只能算中等,甚至带著一丝刻薄。
此刻,她嘴角噙著一抹毫不掩饰的、如同发现稀世珍宝般的贪婪笑意,眼神却冰冷如霜,牢牢锁定著泥泞中挣扎的苏玉。
在她身侧,一只体型优雅、姿態孤高的灵鹤单足佇立。
它周身羽毛呈现出一种奇异的、如同晚霞熔铸般的赤金光泽,流光溢彩。
另一只收拢在腹下的利爪,爪尖正缓缓滴落著粘稠的、带著苏玉体温的鲜血。
“通灵玉体……”女子——何曼,心底的狂喜几乎要衝破喉咙,“竟真让我撞上了这等机缘!天助我也!若能將她炼成『通明宝镜,洞悉人心,观照灵气……我在宗內的地位,何愁不能更上层楼?”
巨大的诱惑让她心头一片滚烫。
然而,她並未立刻上前擒拿,反而饶有兴致地看著灵鹤再次扬起那只染血的利爪,慢悠悠地踱步逼近苏玉。
著实奇怪。
“唳——!”
灵鹤髮出一声清越却带著残忍戏謔意味的啼鸣,赤金色的羽翼微微张开,如同即將行刑的刽子手举起屠刀,再次锁定了丛中那个瑟瑟发抖、无力反抗的瘦小身影。
它在玩弄猎物。享受著对方濒死的恐惧和绝望。
苏玉看著那越来越近、闪烁著致命寒光的鹤爪,瞳孔因极致的恐惧而放大。
身体的本能想要蜷缩、躲避,但失血和剧痛抽乾了最后一丝力气。
她甚至能闻到鹤爪上残留的、属於自己的血腥气。
死亡的气息,冰冷而粘稠地包裹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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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望如同潮水般漫上心头,淹没了所有感知。
她认命地闭上了眼睛,长长的睫毛因恐惧而剧烈颤动。
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