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斗,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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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抢先挥出了第一剑的,却是西吉斯蒙德。
当丹提欧克驱使着笨重的终结者甲前进一步时,帝国之拳便动了起来,掌中的链锯剑一挥而出,宛如仲夏夜的惊雷,只留下了一道残影:这一击实在是太快了,在场的大多数人甚至没能看清它,只听到了剑刃在终结者甲的腹部出了铿锵的碰击声,分外刺耳。
【漂亮。】
当她瞥到这一击的时候,高台上的阿瓦隆之主自内心地感慨出声,甚至枉顾了她身边波云诡谲的古怪氛围:不过当她后知后觉地左右看去时,却也没有现什么令人担忧的情况。
无论是站在摩根左侧的佩图拉博,还是右侧的多恩,都只是面露严肃地盯着沙地上的对决:只不过钢铁之主的面色如常,就仿佛刚刚失利的不是他的战争铁匠,反而是因维特人的面色有些不对劲,像是在担忧西吉斯蒙德的命运。
这一幕让摩根嘴角勾起,她知道是怎么回事:帝国之拳的一击的确很漂亮,但也仅仅是【漂亮】而已,没什么真正的用途。
倒不如说,恰恰相反……
“这是一个错误。”
丹提欧克的声音嘶哑,向着他的对手出了嘲讽:战争铁匠没能躲过这一击,只见他踉跄着后退了两步,才站稳身姿,不过他的信心反而伴随着【败退】而增长了,就像西吉斯蒙德的脸上也出现了些许的不甘和严肃。
没人比战争铁匠更清楚刚才生了什么:帝国之拳的进攻是一次试探么?不!这个狂妄的家伙是打算一次性秒杀他的对手,腹部的重伤足以令绝大多数的剑斗比赛尘埃落定了,刚才至少有三个战争铁匠就是这么输的。
丹提欧克甚至能在脑海中构思出西吉斯蒙德的计划,他打算用腹部的重击扰乱战争铁匠的重心,然后趁着丹提欧克处于疼痛的本能而弯腰的时候,把链锯剑卡在他头盔与盔甲的衔接处:多么绝妙的一个想法啊,这家伙会在五秒钟里让整个第四军团颜面扫地。
但很可惜……
战争铁匠瞥了一眼西吉斯蒙德略微颤抖的胳臂,还有那崩断一颗链锯牙的链锯剑:后者太低估终结者的防御力了,甚至不得不强行把自己的链锯剑拽出来,虽然动作依旧快到外人看不清,可也只在终结者甲上留下了一道白痕而已。
那么,该他了。
丹提欧克动了起来,他如同神话中的巨人般向前扑去,俨然适应了终结者甲的厚重,掌中幽绿色的巨刃挥舞的虎虎生风,起了狂风暴雨般的攻势:事实证明,在远东边疆数十年的训练绝非是无意义的举措,战争铁匠确信自己现在的体魄比起几十年前,要强悍三五倍不止,即使身披沉重的终结者甲,丹提欧克也有信心在接下来的很长时间里维持高强度的作战。
面对泰山压顶的对手,帝国之拳犹豫了一下,但最终也没有选择逃避,他向后一步,躲开了最初的进攻,随后同样挥舞着他的精工链锯剑,拨开对手的巨刃,寻机动攻势:多恩的子嗣始终不是一个甘心于进行防守的人物,他在丹提欧克的压迫下辗转腾挪,不断地寻觅着动反击的间隙。
一秒又一秒,一轮又一轮,时间在激战中缓缓流逝,唯有双方的铁靴在沙地上划出了一层层狰狞的年轮:丹提欧克在稳步前进,虽然他时而被西吉斯蒙德击退两步,但立刻就会前进三步,一点点将帝国之拳逼到了竞技场的边缘,多恩的子嗣虽然在他强大的对手面前一筹莫展,却也始终不愿意退让。
巨剑再次扫过,于空气中划出刺耳的破空声,而西吉斯蒙德只是略微闪身,险之又险的让巨剑划着他的头盔擦过,随后,便马不停蹄地重心向前,拉近距离,链锯剑在眨眼间砍在终结者甲的胸口:这已经他在是两分钟内第十七次命中战争铁匠的胸口了,可留下的也无非是十七道划痕。
帝国之拳咬紧牙关,他头一次在剑斗比赛中感觉到了无奈,可他的对手没有给他更多时间:丹提欧克甚至没有收回战刃,而是手腕一翻、扭动腰关、原地转向、从刚才的方向狠狠地砸了回来,反正无论是劈砍还是砸击,都不是西吉斯蒙德能够抗受得住的。
多恩之子没有托大,他向后退去,避开这一击,却正中战争铁匠的下怀,只见丹提欧克有力地控制着掌中巨刃,在挥砍的后半段将其高高挑起,然后抓住了放松重心的间隙,干脆将身躯向前扑去,死死地咬住了后撤的西吉斯蒙德,高举的利刃顺势扑下,握住了剑柄中央的那只手则也顺势滑落到了剑柄的末端,大幅度增加了攻击距离,充分挥了长柄武器的优势,落向了来不及逃离的西吉斯蒙德。
这是一个类似处决的动作,又像是重锤手在砸下自己的重锤,在钢铁勇士精妙的计算下,直劈西吉斯蒙德的面门:圣堂武士近乎是在地上滚了一圈,才险之又险地避开了这致命的一击。
但他依旧未能完美地躲开,幽绿色的剑刃划破西吉斯蒙德的左侧肩甲,立马就割下了一大块儿,并将将那个漂亮的帝国之拳标志一分为二,只留下半个残破的拳头。
西吉斯蒙德来不及惊叹自己的战甲在这柄幽绿色巨刃面前如同怀言者的膝盖般脆弱,因为观众台上的聒噪已经代替了他的口舌,他迅调整好姿态,继续躲避,身后传来了丹提欧克的武器砸在地上,土石崩裂的声响。
多恩之子抓住这个机会,迅动了反扑,他的剑刃刺中了终结者甲仅有的要害之一,让缓缓转过身来的丹提欧克觉察到疼痛:在战争铁匠有所反应之前,西吉斯蒙德便毫不犹豫地向后跑去,重新回到了竞技场的最中央,对钢铁勇士们的嘘声充耳不闻。
在不知不觉间,西吉斯蒙德已经放下了最开始的傲慢态度,不再奢求一击必胜的幻梦了:无论是被削去一角的肩甲,还是掌中残破不堪的链锯剑,都在提醒着多恩之子他眼下的窘境。
他的对手转过身来,轻而易举地制服了疼痛,掌中的无名巨刃依旧亮洁如新,终结者甲上也唯有钢板与电缆的接口处,露出了一个不大的漏洞:那是个刁钻到了极点的位置,足以说明作为进攻者西吉斯蒙德的剑术高。
丹提欧克完全没受影响,他再次迈步出,就这样无声地向着帝国之拳压了过来:沉稳、缓慢、笨重,却又坚如磐石、攻若狂澜、不可阻挡,直令人喘不过气来。
就像一堵囊吞天地的海浪。
“就像一个真正的钢铁勇士。”
他的基因之父低语着。
在高台上,佩图拉博终于开口了,嘴角噙着笑意,他显然对于自己子嗣的表现很满意,并意味深长地看向了另一侧的兄弟:虽然有摩根挡在了两人的中间,但阿瓦隆之主精悍无比的身高,明显还无法阻挡多恩与佩图拉博的对视。
可令奥林匹亚之主感到些许遗憾的是,多恩的面容没有丝毫的动摇,他只是在平静地目睹了子嗣的困境,饶有兴致地观察着战斗中的细节,甚至在注意到佩图拉博的视线后,朝着他的兄弟点了点头,那坚硬的腔调中,依旧是那种让钢铁之主有些讨厌的诚恳。
“你的战士表现的很不错,佩图拉博,他在这场战斗中充分挥了自己的优势,扬长避短:这是每个优秀的战士都应该懂得的技巧,而他则是做到了极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