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晓得你聪明。”付云笙一个转念,问道,“瞧着香晴气色好了不少,性情也活泼许多,当差时如何?可算得伶俐?”
素馨立刻答道:“十分伶俐,有眼色而且不怕辛苦,凡事只要谁提点一次就会牢牢记住,等她长大了,应该能为娘娘独当一面。”
付云笙听了挺高兴的。
正是这时候,竹漪来了。
付云笙让她喝了杯凉茶,随后一道去往慈宁宫。
在嫔位的人可以乘凉轿肩舆等代步,但付云笙很少会用,只要不是天气太热、路程太远,她都不介意走过去,介意的只是别人故意遛她。
路上,竹漪思量再三,把慈宁宫那边的见闻悄声讲述一遍。
付云笙有一刻的讶然,旋即喜闻乐见。
竹漪并未表示愿意为她效力,直接就有了投诚的行径,足见是真被太后气得不轻。
付云笙用眼神示意素馨。
素馨取出一个盛着银票的荷包,不着痕迹地塞到竹漪手里。
竹漪就明白,付云笙明白了自己的心迹,并没有拒绝的意思。那么,往后当差会容易许多,甚至于,有希望出宫荣养。
到了慈宁宫,太后心不在焉地应付了一下,便让付云笙与崔太妃去小花园逛逛。
付云笙真想瞧瞧慈宁宫花园,兴致不错。
崔太妃却不然,耐着性子走到花园里一个僻静处,便叫身边的宫人后退,“贤嫔,借一步说话。”
“太妃只管说,本宫耳力没问题。”付云笙将落后一步的素馨拉到身侧,“别与本宫走散,外头好些奴才动不动欺负人,忒不是东西。”
素馨又感动又想笑。
崔太妃心急如焚,没工夫跟付云笙闲磕牙,默认对方带的人是心腹,凑上前去,低声道:“太后与本宫找你的原因,你定然清楚,眼下不妨说说,究竟给你多少钱财,你才肯为煜王、崔家美言,助他们逃过此劫?”
付云笙多看了她两眼,举步走到就近的竹制桌椅前,坐下后才道:“这话问的就奇怪了,臣妾实在不晓得说什么才好。”
崔太妃随着她落座,“付家的情形,本宫还是知道一些的。你祖父祖母俱是拓展家业的好手,你亦擅长发家生财,上下三代人,也只有付大学士不善庶务。”
付云笙一笑,“太妃所说的这些,认识家父的人都清楚。”
“没错。”崔太妃也笑,笑得有些意味深长,更有些居心不良,“本宫早就想与你交好,便还知晓一些寻常人所不知的事,譬如你退亲之后、进宫之前,曾用一对儿真假难辨的镯子刁难宋家,让他们赔给你十六万两银子。”
“知道的倒是不少。”付云笙不以为意,她可是当着皇帝的面儿敲的——不,要的银子。
“贤嫔似乎忽略了一件事,”崔太妃盯牢她,语声很慢,“你进宫之后,宋家落到了抄家的地步,可在抄家之前,他们赔给你的那十六万两,是干净银子么?你自然会说是干净的,但你说了似乎不算。”
付云笙挑了挑眉,“没错,臣妾说了不算,皇上说了才算。太妃怎么还坐在这儿说闲话?快去禀明皇上,听听皇上怎么说。”
“这上下,皇上怎么肯见本宫。”崔太妃不急也不恼,“本宫没办法告诉皇上,但煜王、崔国公都知晓此事,他们可以告诉很多人。”
“无妨。”付云笙笑意浅淡,半真半假地道,“不管是谁禀明皇上,最终给臣妾个说法便好,省得想到那笔银子就不踏实。”
崔太妃真有些气急了,她发现自己根本分辨不出对方态度是真是假。
沉了沉,她扯出一抹笑,“我们要是想抖落你的事,根本不需等到如今,今日提起来,不求卖你份人情,只求能与你有商有量地行事。”
“太妃指的是什么事?”付云笙明知故问。
崔太妃将竹椅移到她跟前,“宋家赔给你的那笔银钱的确不少了,却也算不上多。你若能让煜王、崔国公走出大牢,我们最少最少能给你这个数。”说完话,她抬起右手,展开五指。
付云笙意外地笑了,问:“五十万两?”
崔太妃肯定地点一点头,“本宫知道你有城府更有诸多手段,救下一位王爷、一个门第不在话下,而且本宫说了,最少最少是这个数。”
付云笙用团扇轻轻敲了敲额头,自行检点起来:自己看起来是不是特别贪财?要不然,崔太妃和她儿子怎么三番两次用银子砸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