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安嫔大笑,搂了搂付云笙,“你这小妮子。”
付云笙也笑得现出小白牙。
其实陈安嫔的过往细论起来,付云笙耿耿于怀的是那贪财的男子,很想知道他如今是何情形。
但没问出口,因为陈安嫔的堂兄必然不是吃素的,定会为堂妹计较这笔账,最起码不会允许那男子跻身官场。
说笑一阵,陈安嫔知晓披香殿事情多,道辞离去,走的时候,也带上了付云笙备下的诸多曲子的曲谱——她亦是擅音律的,只是没有付云笙那样的姑母,不曾得到高人的倾囊相授,便稍逊一筹。
清岚拿来册封礼当日的诸多贺礼的明细单子,请付云笙过目。
付云笙瞧见了煜王的贺礼,是一套文房四宝,无甚出奇之处,甚至可以说显得很小气。
可这有点儿不合情理:眼下崔太妃与煜王必然满心惶惑,生怕皇帝彻查御膳房贪墨案之余从重惩戒,那么对于她这个宠妃,不论是否情愿,最不济也得送一份合乎亲王位分的贺礼。
她吩咐清岚:“你和莫乔仔细瞧瞧那套文房四宝。”
“是。”
过了些时候,两人面色凝重地回到付云笙面前,带着那套文房四宝。
“文房四宝没蹊跷,匣子却有猫腻。”清岚将存放砚台的黄杨木匣子放到矮几上,麻利地启动匣子上的机关,打开底层的暗格。
付云笙一看,呆了呆。
“整整八万两呢。”莫乔将里面折叠起来的银票取出来,递给她。
“煜王倒真是大方。”付云笙笑着看过,放回去,“这事儿不能瞒着皇上。”
清岚与莫乔同时点一点头。
等陆知临过来的时候,付云笙第一时间把那个匣子拿给他看。
陆知临拿在手里,琢磨一会儿,便找出机关,看到了那些银票。
怎么连这些门道都懂得?皇帝好像不应该学这些杂七杂八的东西吧?付云笙腹诽着,说清楚原委。
陆知临倒是没当回事,“给你的你就收着,不要白不要。”
付云笙笑了,却道:“臣妾才不要,家父又给了不少银票。”
“你会嫌钱扎手?”陆知临打趣。
“有点儿介怀来处,万一何时惹得皇上不高兴了,拿臣妾收受亲王贿赂说事,可怎么办?”
“……”陆知临真无奈了,擦净手,把人揽到怀里,不轻不重地咬了她的唇一下,“你那颗心到底是什么做的?千年寒冰还是玄铁?总是不信我。”
付云笙抿了抿方才稍稍吃痛的唇,不满地横他一眼,“皇上总是曲解臣妾的意思。臣妾再不济,也是皇上的人,怎能染指黑心人送的黑心钱?”
……胡说八道,她只是要避免他找后账。陆知临又咬了她一口,随后却道:“依你。我不嫌钱扎手,给你倒腾一番便是了,等会儿让杨无尘取八万两银票过来,再给你总值八千两的金银锞子金瓜子金豆子什么的,留在手里打赏,奖励你品行高洁,不贪财。”
末一句让付云笙笑得不轻。
陆知临终究因着她的不信任有些失落,自然而然地要从别处找补,吻一吻她花瓣一般的唇,“小兔崽子,想我没?”
“想。”她怎么答对都没好果子吃,但不说让他不悦的话是必然。
“常日里鬼话连篇,我瞧瞧有没有扯谎。”陆知临抱起她,去往寝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