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即,她举瓶喝了一口酒。
本已经做好了辛辣入喉的准备,可没想到竟是甜酒。
回味中满口的桃花香气,好喝极了。
“难不成明日你想酒气醺醺回去见你夫君?”
余元声音悠长,半带嘲讽着说。
闻言,成锦瑟不由猛翻了一个白眼。
这家伙似乎有一种,一句话就能让人把心里所有感激,都化作乌有的能力。
也不知道他这个做派,是怎么活这么大的。
“有谁规定女子不可饮酒?那不过是你们这些男人,对女子的控制欲在作祟罢了。”
“若我因为出嫁,就变成一个无父无母,不认兄长的,那还算是个人吗?”
成锦瑟从不认为她犯险救哥哥是错的,相反,她深知错的是这个世道。
是这个把女子价值压缩到极致的男权制度。
可这些余元一个男人,一个看起来养尊处优,吃着男权红利的贵公子,又怎么会明白自己心中所想呢?
成锦瑟自嘲一笑,许是许久未饮酒了,这甜酒也开始上头了。
她不再说话,只静静仰望着夜空。
在成锦瑟看不到的角度,余元微蹙着眉,目光柔和凝视着她的侧脸。
黑夜模糊了她的轮廓,倒是没有平日里看起来那般狡猾了。
此行,他似乎看见了一个不同的成锦瑟。
没有了在平城的华丽伪装,似乎这才是真正的她。
既可以做锦上添花的牡丹,也是凌寒开放的雪梅。
不知不觉,成锦瑟的脸,和他儿时记忆中的那个女人重合到了一起。
思绪飘飞,一夜无眠。
翌日一早,大部队如期抵达平城。
成锦瑟一行人先回了成家,成老爷子和王氏见成远恒回来,皆喜极而泣。
“好,好!回来就好!”
看到这一幕,成锦瑟的目光也不由湿润了。
可团聚总是短暂的,她再不愿也要回到沈府那个污糟地儿去。
听闻她要走,全家人皆是不忍,
“你一去这么多日,那沈家人定不会放过你,还会去作甚!反正你在那里过得也不开心。
“日一早,父亲亲自登门,商谈和离之事,打不了被那沈家敲诈一笔,也好过你去受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