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欢今日用了唇釉,所以显得嫩红亮泽,她直视镜子上,唇上的膏脂已经被沉宴礼吃得差不多,连唇角都没余下。
她拧开细管唇釉,在上面补了一层,唇刷蹭上唇珠时,竟有些刺痛,薄欢压身,眯着眼看向镜子中的照影。
那唇中珠圆虽没有破口,却有些微肿,薄欢轻抿着,试图缓解那份热痛,可松口时不但没消散,反而更红润了些。
她吐出口气,放弃了唇釉,只用粉饼在上面压了压。
手包里的电子设备不断发出声响,有江雾和薄迎的询问她去哪了,她回复让他们先玩,而后点开上端置顶,那是她的总助。
上面汇总着薄家几座矿山目前的出产、销路,以及眼下的情况,矿山和薄氏企业的勾连。
薄欢持着手机,垂眸查看数据,指尖在屏幕键上按动,手包的细链挂在手腕,看着摇摇欲坠。
她拐出转角,手中的设备猛然被大力抽走,腰际也被人揽住,被压在墙上时,才看清来人的脸。
来人神情难辨,而后抬眸,微垂的含情眼漆黑,好似要看清薄欢到底想干什么。
哦,是疯……是江濯池。
看向她时,危险和冷凝的乖戾不断侵袭,他缓步向她走近,两只手扶在她的腰侧,视线在她的唇角流连,如同含苞待放的花卉。
以及那即便遮掩,也能看出痕迹的肿:“欢欢还真是娇啊。”
江濯池抬手,用拇指碾压着她的唇畔,指腹染上微薄的颜色,他用指骨晕开,笑了一下:“高朋满座里热吻,当真是……”
“情难自抑,喜欢死了吧。”
方才沉宴礼在她唇上作乱,除了当事人,只有他才知道钝痛之下,传达而来的隐秘嫉妒,他想要阻止,想要代替。
想要将沉宴礼甩开,狠狠将拳砸上去。
可他没动,不光出于脸面,更多的是对自己濒临失控的慌乱,也是出于没立场没名分瑟缩。
这份争不了,好像比原本不想输给沉宴礼的不甘,更加致命,层层缠绕束缚,攥取他的呼吸。
他想转移视线,可身体却像是失控,又像是要将那一幕,混着血纂刻在心间牢记。
那唇畔娇艳嫣红,好似咬住就能纾解他心下烦闷,刺激他去向另一端的巅峰。
拇指抵在她的唇角,倾身压下,顶灯不同于酒厅的昏暗,却反而因为寂静,显得暧昧不明,光晕擦过他的发丝,落在她的眼角,薄欢眯起眼侧首。
江濯池见此,面色难看起来,压着薄欢后腰的手,愈发用力,就在要贴上时,薄欢的腿屈起向上,勾住他的膝弯。
毫无防备下,江濯池摔在墙面,被她反剪住手腕压着,他跌坐倚靠,枕着墙面看向略比他高一些,正俯视瞧他的薄欢。
因为动作,她一只腿还压在他的膝上,另外一只的鞋尖踩着他,不算用力,可却让他瞳孔一缩。
而最让他难堪的是,被她粗鲁,甚至可以说羞辱的践踏下,有了反应。
他死死咬着牙根,不让自己因为太过舒服,发出声调。
江濯池半眯着眼,汗珠从额间渗出,薄欢转动着脚尖,将自己的手机从他手里抽出,用摄像的部位拍了下他的侧颊:“别发疯,江少。”
“不然,我会认为你不是一个合适的同行者。”
江濯池处在薄欢方才的位置,许是因为顶光,更多是被刺激的压抑忍耐,让他无法直视薄欢。
原本来这次宴会,只是为了达成和薄迎的合作,后来因为发现沉宴礼和薄欢的关系,以及对薄欢本人那难言的兴致,逐渐放纵自己超出了边界。
江濯池垂眸,落在狼狈衣衫裤子上,扯了下唇角,带着些许自嘲。
说到底,他和沉宴礼也没什么分别。
薄欢回来时,游戏已经进入了白热化,池耀的脖子上也不知何时被绑了一个硕大的蝴蝶结,牌面只剩许照野和薄欢还没有开,眼下正是到了池贺京,选中江雾同他交杯酒:“江二小姐,有劳。”
“你倒是挺能装。”江雾不是玩不起的人,但见池贺京的装腔作势,难免刺他几句。
“出门在外,还是要有点面具,更有安全感。”
池贺京的好脾气,让池耀不再扯着蝴蝶结摆弄,而是见鬼一样唾弃:“装货。”
薄欢手上打着字,忽而感觉手腕一轻,她从信息上抽离出来,许照野托着包底:“老板当心,都要撞到员工怀里。”
他的话语轻挑,可神色却并非如此,没什么笑意,更不用说平日吊儿郎当的模样。
“车场改良各类赛车,可有想过以许家的名头,造一辆拉力赛车出来?”薄欢将手机锁屏,在就近的沙发坐下,沉宴礼因为方才将人惹急,所以只是在对面,将视线静落在她的唇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