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不是沉总的技法太拙劣,”薄欢坐得端正,不偏不倚,而她的位置也巧妙,刚好和江濯池、许照野相对,“不是饿了?”
她垂眸,瞧着工装裤上的水痕:“裤子比你还渴?要给它先喝。”
许照野探身,去抽纸盒里的纸巾,在持着可乐杯的手上,以及杯底抹了几下,才压在裤子上,面上仍是嬉笑的态度:“这不是瞧着氛围太热,让它也降降温。”
“那倒不如,将昨日的游戏进行到底,”池耀倒是兴致勃勃,手撑在桌面上,兴奋的环视,他本来就是个喜好热闹的人,昨儿散得早,根本就没尽兴。
江雾就不用说,更是个活泼的,而后眼眸一转:“但你和欢欢必须也参与进来,不然置身事外拿我们当乐子了。”
“而沉总昨日的罚酒,倒可以是今天的特权者。”江雾的视线,落在沉宴礼身上,而后又揶揄的看了眼薄欢。
“其他人的牌都在手中,那就由欢欢、沉总、池耀去抽牌好了。”
“取副新牌,我的牌也没在手里,”江濯池靠在沙发上,神色舒展,明明也是正襟危坐,可周身的仪态气度,却莫名显得懒散,“更何况昨日,我和沉宴礼都是明牌,他沉宴礼是穿上衣裳了,就我一人赤-裸,玩不是这么个道理吧。”
“那你的牌呢。”江雾有些无语,满脸都是你别想耍赖的凝视。
江濯池不但没恼,还很好心情的笑了一下,看向对面把玩牌盒的少女:“欢欢,我牌呢。”
昨日结束,他将那张国王牌,别在了小姑娘开背礼服的后腰处,卡着那衣料,将半露的腰窝遮挡。
少女后仰,枕着他的上臂,眉眼浓烈的情态,好似已经到了极致。
可此时,小姑娘眉眼疏淡,不见昨日的旖旎神色,那目光像是枪林弹雨,让人想发狠的咬她、要她。
“江少是糊涂了,怎么问起我了,”薄欢面不改色,整副牌被她从盒子里抽出来,“总不能因为我是上方的老板,丢了零零碎碎的,都要来向我追问吧。”
少女手上洗牌的动作利落,耍出来的花样漂亮好看,在她指尖眼花缭乱的变动着。
“说的是,”江濯池扯了下唇角,视线旁落,沉宴礼抬臂,搭着小姑娘后方沙发,那是极度宣示主权的动作,“我这不是想着,昨儿尽兴时,许是会瞧见呢,”
“毕竟,昨日欢欢才是纵观全局的主事人。”
沉宴礼轻嗤,并没有别的动作,而对于江濯池的挑衅,也不置可否,只是瞧着薄欢玩牌的模样。
他取出平日并不常用,而今日特意带在身上的手机,指尖在屏幕侧移,调出摄像模式,见小姑娘侧目瞧来,神态理所应当:“今日让我也拍一下,不过分吧。”
那视频录制的响声,分明也不止是随意拍一下,但薄欢也没制止,只是看了一下沉宴礼拍摄的角度,是很难出片的侧仰拍:“拍好看一点。”
沉宴礼垂眸落在屏幕上,因为角度,薄欢视线乜斜,盯着摄像头的神态,有些睥睨,且高高在上,盛气凌人的样子,也活泼有人气。
他是觉得挺好看的。
但还是依照薄欢的意思,挪到了稍前一点,抬高了镜头。
薄欢将洗好的牌面背铺,从中精准的取出那张国王牌,而后分出八张顺序牌,任由其他人去取,最后留下那张,便是薄欢的。
“说来,虽然有些年龄差异,但大家都是成年人,”江雾从手包里取出一款指定卡牌,本来是打算今天跟欢欢来瞧男调酒师时用的,“不如玩把大的。”
“江雾,”江濯池的掌心压着膝盖,看向她时,眯眸打量,“我看,你是想吃竹笋炒肉是吧。”
江雾缩了下脖子,老实说,她也没准备一定要用上这副牌,可看热闹的心,已经漫过了对亲哥动用家法的惧怕,况且,这副牌是她一早筛选过的,不论是她和迎姐,还是欢欢,都不会太吃亏。
于是她侧移,靠着薄欢,腔调带着阴阳怪气:“哥,玩不起的话就算了,年纪大了,融不进去的圈子别硬融。”
“呵。”看着江雾吐舌鬼脸,一副天不怕地不服的模样,江濯池的嗓音显得疏淡,但也没有再发表意见。
“那就由特权卡沉总,抽取一张可指定卡牌,”江雾的神色打趣,攀着薄欢的肩膀,将手中的牌递过去,“而后就大家各自选一张,按照自己抽取牌面的大小顺序公布。”
薄欢从中间取了一张,也没急着去看,视线落在江雾时而清明,时而迷糊的眉眼间:“醒酒了?”
“害,就没醉,刚才是被你晃眼了,实在太好看。”江雾没太在意,搭着薄欢肩膀的手轻拍,“就是可惜,见不到上方的公子哥,不是说请来不少十八线,还有几个知名的。”
“没有多少,不过都签了合同。”薄欢知道江雾的性子,又对影帝一门心思,玩不出太过分的花样。
上方本身也没有这些业务,是因为这次的成人礼宴,才请了一些人来,但也是因为上方的保障,才能将人请过来。
“只可远观的道理,我还是明白的,但你委实高看他们,”江雾将任务卡牌放到普通扑克牌的下方,顺手取了自己的酒杯,“并非签了合同,他们就没有别的心思,少有不想踩着登云梯向上走的人。”
“和高看低看无关,毕竟是签了合约,”薄欢调整着手腕上的表带,半耷着长睫,好似蒙着一层薄雾,显然是坐怀不乱,“月底奉城交流会,我会参加。”
奉城为了给贵族中学里,商、政后辈,以及最为优秀的精英一个上流社会的环境,会在每年成年礼宴后,举办一次峰会,会云集各地的商、政大佬座谈。
更是作为初出茅庐的继承人,代表家族企业大展拳脚的入场券,优越成绩的精英,也会用自己的简历,去投递公司,在峰会上用自己的见解能力,替初出茅庐的继承人,包揽下合作项目。
“可你不还要准备竞赛,”江雾手中拿着平板,持着酒杯的手,伸出一指在上面滑动,剪辑着影帝的高光视频,闻言,不由压着睫,半敛眼眸,“听说斯威公学摩拳擦掌,就要将你们从卫冕冠军上拽下来。”
“斯威中学的江时,同盛容在你参加联考之前,一直是一二的名头,虽然盛容没输过,但江时也紧追不舍,前年还是市双冠同分,”江雾想起自己的表哥,将平板里的资料递给薄欢,“大伯他早年是海军,因为一直在海上,所以也不习惯江家的,就一直跟婶婶带着江时在外,江时早年跟婶婶一起,随军在船上,性子粗野,浪里白条,后来不知怎么跟盛容撞上,就一门心思投身学习,势必要在盛容的优势上,将人踩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