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就用压着她后腰的手,环过她的腰身,用指尖托着底部,将那杯浓烈、苦涩、辛辣的苦艾酒送进口中。
冰块并未化多少,这浓缩般的酒液,在他的胃里翻腾,可他却面不改色,甚至并不觉难受,喝得缓慢,带着品味。
当事人不觉其他,可旁观者不由吃惊,其中大为震撼的不过是池耀和江雾,那未调配过的烈酒,谁这么灌下去,不得吐上几个来回。
更何况昨日杂糅在一起的混合饮法,不被拖去洗胃,已然算是沉宴礼身体强悍,今日竟然还能任由薄欢折腾。
池耀好像今儿,才认识他沉哥一样,也好像是,突然见识到了薄欢的影响。
江雾仅用一秒,就接受了薄欢能拿下沉宴礼的事实,毕竟在她眼中,薄欢本来就值得一切。
池贺京虽然诧异,但面上没有意外,小姑娘聪明怜人,沉宴礼虽然像是皈依佛门的和尚,可本质也是个男人而已。
那句阈值的话,也适合他本人,他们两人从发小、到兄弟患难与共,再从地狱里走出来,池贺京非常了解沉宴礼。
压抑欲望,必有反扑的时候,那是狂涛骇浪会比放纵的人,更汹涌,开闸泄洪一般,如何都填不满的沟壑深谷。
难满足,才让他沉得住气。
对比林寄欢的怔然,薄迎经过昨夜,已经能心平气和,甚至能分出心思,观察旁人。
自然重中之重,不会错过和她有合作的两人,许照野还拿着薄欢提来的餐袋,里面的冰可乐被他戳开中心。
经过方才,还没入口,就快没了气。
杯壁的水珠,凝聚在一处下滑,落在他的工装裤上,他也无知无觉,像是古代持着金科玉律供奉的臣子。
江濯池像只压身暗处的黑豹,看着对面的死敌,用尾巴环住少女的腰身时,鼻尖微微耸着,牙尖微露,舌掠过牙尖,喉间软骨滚动。
说渴求不太准确,倒像是排队等着凑上去,被抽上一鞭子罢休的犟种。
薄迎摸着颈间的吊坠,有那么一瞬间,她在思考回到薄家,和江濯池合作真的正确么。
毕竟,这些人,好像不止是看起来的疯。
“上药了么,”沉宴礼的耳根没有明显色变,就连神情都四平八稳,指尖点着她的手臂,可眉眼却是紧盯着她的后颈,“见了荤腥就咬住不撒口,非要尝到血才罢休,可不好说先前都吞了哪些脏东西,”
“别诱发了病症,大好的日子,感染就不好了。”
“沉总倒是将自己高高挂起了,”薄欢将手上的玻璃杯转手,冰块撞在内壁,发出声响,水雾全聚在她指尖,有些潮冷,“都能说教了。”
“毕竟总要有点正房的气度不是。”沉宴礼说着,倒好似是真事一样,笑得宽和了一些,“总不能,和一些上不得台面的玩意一般见识,争风吃醋惹人厌烦。”
“枯燥管教,就不惹人厌烦了?”薄欢立于高处,向下睨着沉宴礼,对他的说法不置可否。
沉宴礼取出巾帕,勾着小姑娘的指尖,给她拭干那水珠:“又不是全然的乏味,”
“……会玩不就好。”
嗓音半吐半露,除了薄欢谁都没听清,她动了下被攥着暖手的指尖,狐目微眯,有些打量:“看不出来呢。”
“当然,这些不足为外人道。”沉宴礼将靠枕取过来,立在身侧的靠背上,“鞋子很漂亮,”
“坐着欣赏会更漂亮。”
薄欢眉尾轻扬,察觉到脚踝确实有些酸胀,也没纠结,便坐着靠在了抱枕上:“哄我呢,沉总这伎俩,开的怕不是高新技术企业,而是幼稚园吧。”
“学的东西真杂。”
沉宴礼偏头,好似真的认真思考,转着手上盛有冰球的玻璃杯,听着声响:“那要看,有没有跟欢总深造的机会,尽快提升到小学部的水平。”
薄欢被噎了一下,要脱口的话一顿,转眼就忘了要说什么,还有些迟疑:“你醉了?”
要不怎么顺着她的胡扯,漫天闲谈。
沉宴礼垂眼,嗤笑了声:“怎么说?”
“这就正常多了。”薄欢交握的手搓了一下,好似是缓解那不自在,那些所谓的设定里,没有一个是这样的沉宴礼,温和包容,像是没什么执念的谦谦君子。
活像个人一样。
“要登堂入室,总得装一下,”沉宴礼盯着她的指尖,在氧充足的情况,已经恢复了极其粉嫩的颜色,上面的甲油也被薄欢一早改掉,换成了养甲的蛋白液,很干净,“这事,我很擅长呢。”
薄欢想起了江濯池昨日的话,只是很可惜,她不吃这一套,也没有反驳,只含着笑意,没回应。
沉宴礼也笑了,很低沉也很愉悦:“怎么不上当啊,欢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