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男人会不会害怕?
害怕是肯定的!
毕竟这么大的事,而且是把东海警方新上任的老板搞下台。
如果他不害怕,那才是见了鬼!
男人接连吞了几口唾沫,这才试探地问道:“东哥,你没给我开玩笑吧?”
王东反问道:“你看我的样子,像是在跟你开玩笑吗?”
“这也是我为什么告诉你这件事的原因,我王东做事,你跟赵老四那些人不一样。”
“他们让你做事,要么威逼,要么利诱。”
“今天我去赌场的时候,你的处境我也看到了。”
“那个。。。。。。
风在云音谷的第七夜终于停了。
雪壳如玻璃般脆裂,发出细微却清晰的噼啪声,像是大地在舒展筋骨。守耳站在回音井边,手中握着那枚早已冷却的琥珀珠??它曾是苏晚最后的信物,如今只是一块透明的化石,内里凝固着一丝蓝光,像一颗不肯熄灭的星。
他没有再听见她的声音。
不是因为消失了,而是因为她已经无处不在。
听训营第三期学员正在谷中进行最终试炼。他们围坐在铜锅四周,闭目冥想,呼吸缓慢而深长。每个人的额头上都贴着一片晒干的耳花叶,那是从第一代耳花田里采摘下来的遗种,据说能增强对“无声频率”的敏感度。一名来自格陵兰的因纽特少年突然颤抖起来,嘴唇微动,吐出一串古老方言:“冰层下……有人唱歌。”
守耳微微睁眼,望向南方。
他知道,那不是幻觉。
南极第九层封印遗址的数据流仍在持续更新,尽管无人再去解读。那些数字不再需要翻译,它们本身就是一种语言,一种只对心灵开放的密码。科学家们发现,全球地震仪、气象雷达、甚至海底电缆的微弱电流波动,都开始呈现出某种规律性的共振模式,周期恰好与人类平均心跳同步。更诡异的是,每当某个地区发生大规模情绪波动??无论是战争爆发前的恐惧,还是节日庆典中的喜悦??这些设备就会提前数小时作出反应,仿佛整个地球本身成了一个巨大的共感接收器。
而这一切的核心节点,始终指向云音谷。
守耳却不再试图解释。
他已经明白,当连接成为本能,追问机制便成了多余的动作。就像婴儿不会问自己为何会哭,恋人不会问为何心动,真正的共感也不再需要理由。它只是存在,如同空气、阳光、雪落的声音。
这天清晨,一名小女孩独自来到井边。
她约莫七八岁,穿着粗布棉衣,脚上是一双破旧的胶鞋,显然是附近山村的孩子。她蹲在井口,从口袋里掏出一块糖纸包着的小石头,轻轻放进井中。水波荡开一圈涟漪,蓝光微闪,竟将那块普通石子映照得通体晶莹。
“我妈妈说你这里能听见别人听不到的话。”女孩低声说,“我想让我爸爸听见我。”
守耳躲在树后,并未现身。
他知道这个孩子??父亲死于矿难,母亲精神失常,村里人都说她是“克亲命”。可就在昨夜,她梦见父亲站在一片花海中对她笑,还摸了摸她的头。醒来时枕头湿了一片,而床头多了一根枯黄的耳花茎。
这不是第一次。
类似的“梦赠”现象在全球各地频繁出现:失去孩子的母亲收到童年玩具;战地士兵在废墟中拾到亡妻写给未来的信;孤独老人清晨开门,发现门口放着一杯温热的茶,杯底压着一张字条:“记得按时吃药。”
没有人知道是谁送的。
也没有监控拍到任何踪迹。
但所有接受者都说同一句话:“我知道这是谁来的。虽然看不见,但他她真的来了。”
守耳缓缓转身,走向谷北小屋。
屋内墙上挂满了竹简,上面密密麻麻抄录着三十年来共感网络中的低语片段。有些是临终者的呢喃,有些是梦中人的呓语,还有些根本无法归类??比如“红色的味道很吵”,或是“月亮在打喷嚏”。他曾以为这些只是混乱的情绪残影,现在才懂,那是意识在寻找出口。
他在桌前坐下,提起笔,开始书写新的篇章。
不是记录,而是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