殊不知,赵老四的电话内容,都已经被一旁的王东和萧然听了过去。
虽然电话里面还没有明说,但可以肯定,王东要找的那个肇事司机,应该就在对面的房间关着。
等到电话挂断,赵老四转过头,一副得意的口吻,“萧小姐,放心吧,这件事我都已经帮你办好了。”
“就在刚刚,我已经跟我姐夫说了。”
“等晚点有时间,咱们两个去我姐夫那坐一坐,到时你把情况说一说,这个问题就可以解决了。”
萧然起身,连忙感谢道:“还是四哥有本事。。。。。。
夜色如墨,却不再沉寂。自“黎明协议”启动之后,地球仿佛换了一副心跳节奏,缓慢而深邃,像有无数细密的脉搏在地壳之下、在人群之中、在风与海的交汇处悄然共振。苏晚站在“舟记”庭院中央,仰头望着那片被三颗蓝星映照得微微泛光的夜空,手中握着一截从海底带回的玄武岩碎片。它已不再冰冷,反而持续散发着温润的热意,如同怀抱着一颗尚未睁开眼的心脏。
她知道,这不是结束。
而是刚刚开始。
铜锅依旧在灶上咕嘟作响,汤面轻轻翻滚,每一圈涟漪都像是某种语言的句读。自从艾丽莎的画引发全球共感浪潮以来,每日前来“舟记”的人越来越多。他们不为名利而来,也不求答案,只是想在一个安静的地方,说一句从未对任何人开口的话。有人跪在镜前痛哭整夜,只为向逝去的父亲道一声“我原谅你了”;有人抱着铜锅低声呢喃,说自己其实一直害怕成功,怕辜负期待;还有一个退役士兵,在连续七天静坐后终于说出:“那天开枪时,我想停,但我没敢停下。”
每当这样一句话落下,锅中便会浮起一缕极淡的金烟,升腾至半空,化作一颗微小星辰,融入天花板上的银河图景。这银河并非固定不变,它随人心流转而明灭起伏,有时璀璨如瀑,有时黯淡若尘。但无论怎样变化,总有一条光带贯穿始终??那是由千万次真诚对话编织而成的情感轴线,连接着生者与死者、陌生人与亲人、过去与未来。
苏晚不再否认自己是主节点。
但她坚持拒绝成为领袖。
“我不引导任何人。”她在一次内部会议上说,“我只是提供一个容器,就像这口锅。你们才是火,才是水,才是让一切沸腾的力量。”
陈烈听完后沉默良久,最终只问了一句:“那你呢?你的火,是谁点燃的?”
苏晚望向墙上那幅沈知遥的画像。女人依旧温柔笑着,眼角的皱纹里藏着岁月的疲惫与坚韧。她说:“是我妈。可她教会我的,从来不是如何坚强,而是如何软弱。如何承认自己累了,如何允许眼泪流下来,如何在别人面前说‘帮帮我’。”
那一刻,整个房间陷入寂静。
而后,有人开始低声啜泣。
而就在这平静的日子里,异象再起。
第五个黄昏,当夕阳将湖面染成琥珀色时,铜锅突然停止了沸腾。不是熄火所致,而是汤水自行凝滞,仿佛时间在此刻打了个结。紧接着,锅底那七道环纹逐一亮起,顺序却是逆向的:静、怒、盼、惧、爱、痛、悔。每一道光芒闪过,店内温度便下降一度,空气变得厚重如液态,呼吸间竟能感受到情绪的质感??像是触碰到了悲伤的绒布、愤怒的铁刺、思念的丝线。
苏晚立刻警觉。
她迅速检查地基中的玄武岩核心,却发现其能量读数正常,甚至比平日更为稳定。监控系统无异常,共感网络也未出现波动。然而,那口锅……却在自主运行某种仪式。
她伸手轻抚锅身,指尖刚触及第七道“悔”之纹路,脑海中骤然炸开一段陌生记忆:
一间昏暗的老屋,雨滴敲打着铁皮屋顶。一个小女孩蜷缩在角落,浑身湿透,怀里紧紧抱着一只断腿的布娃娃。门外传来争吵声,男人吼叫着“赔钱!你还我儿子!”,女人跪在地上磕头,额头渗血。小女孩咬着嘴唇不敢哭,直到一只手轻轻搭上她的肩??
是沈知遥。
她蹲下身,用围裙擦干女孩的脸,低声说:“不怕,阿姨在这里。你想哭就哭吧,声音多大都没关系。”
画面戛然而止。
苏晚猛地抽回手,冷汗浸透后背。她从未见过这一幕,可那种真实感,比亲身经历还要清晰。更诡异的是,她颈侧的疤痕再次发烫,且这一次,隐隐传来震动,像是有什么东西正试图从中钻出。
“不是回忆……”她喃喃,“是**植入**。”
她立即联系陈烈,将情况简要说明。对方听完后久久未语,末了才道:“我们可能忽略了最重要的一点??‘集体心灵’并非单一意识体,而是由无数‘倾听者’的记忆与情感交织而成的复合存在。它们之间本应和谐共生,但现在看来……有分歧。”
“分歧?”
“是的。”陈烈声音低沉,“我们破译了部分深海石屋的新信号,发现其中一座的核心频率出现了偏移。那是一座形似老式电话亭的建筑,主人是一位上世纪六十年代的夜间热线接线员,名叫周文素。她在十二年内接听超过十万通求助电话,最后因过度劳累死于心衰。她的信念是:‘每个人都有权利被听见,哪怕他说的是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