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书网

第412章 又见黑烟升起（第2页）

发动机启动，低沉的嗡鸣响起。驾驶座上的特鲁夫朝观众挥手致意，随即踩下踏板。电动车平稳起步，速度逐渐提升，最终达到每小时十八公里以上，引来阵阵喝彩。

“但它只能跑四十分钟。”特斯拉冷静指出，“之后必须充电六小时。这样的交通工具，适合短途通勤，却无法替代长途运输。”

“可它无声、无烟、无需马厩。”艾丽丝感叹，“想想看，如果每个家庭都有一辆这样的车……城市会变得多么干净。”

“前提是电网普及。”莱昂纳尔补充，“没有足够的充电站，电动车就是玩具。”

话音刚落，电动车突然减速，最终停在赛道中途。围观人群发出惊呼。工作人员迅速上前检查，片刻后确认：电池组过热保护触发，自动断电。

“又是这个问题。”特斯拉摇头，“铅酸电池能量密度太低，散热差，循环寿命短。我们需要新材料。”

“或者新思路。”莱昂纳尔望向远方，“比如，让车辆边行驶边充电。”

“你是说……架空接触网？”

“为什么不呢？”他眼中闪过锐光，“就像有轨电车那样，但更灵活。我们可以设计一种可升降的集电杆，配合城市主干道上的供电轨道。白天行车，夜间归库充电，双管齐下。”

特斯拉沉思良久，忽然大笑：“你疯了……可这想法太美了！如果我们再结合高频交流电，甚至可以尝试非接触式感应充电??让路面本身成为发射端！”

“那就写进下一阶段研发计划。”莱昂纳尔拍板，“告诉巴黎团队，明年春季我们必须拿出可行性报告。”

午后，阳光炽烈。莱昂纳尔独自漫步至博览会边缘的一处静谧花园，这里是少数未被机械占据的空间之一。苏菲早已等候多时，手中捧着一本新出版的《雷雨》法文版。

“你喜欢吗？”她轻声问。

“不只是喜欢。”他接过书翻阅，“它是活的。每一个角色都在挣扎，就像我们现在面对的选择??守旧还是革新？妥协还是对抗？”

她凝视着他：“你觉得你会赢吗？”

“我不知道。”他诚实回答，“但我必须试。否则，历史只会记住爱迪生，而忘记所有曾试图打破桎梏的人。”

她笑了，伸手拂去他肩头一片落叶：“你知道吗？昨晚我梦见你在埃菲尔铁塔顶端点亮了一盏灯，那光照亮了整个巴黎。”

“那不是梦。”他握住她的手，“那是我们将要做的事。”

回到主厅时，已是傍晚。各国展馆陆续关闭，唯有美国展区依旧灯火通明。爱迪生本人仍未现身，但索雷尔正与一群投资人热烈交谈，手中挥舞着一份厚厚的协议草案。

莱昂纳尔远远望着，心中已有决断。

“明天召开董事会。”他对身旁的特斯拉说，“我要宣布三项战略调整：第一，全面加速交流电系统的商业化部署；第二，成立‘未来交通事业部’，专攻电动载具与智能充电网络；第三，启动‘空中之声’计划??与贝尔实验室共建无线通信联合实验室。”

特斯拉深深吸了一口气：“这意味着彻底与爱迪生决裂。”

“早就决裂了。”莱昂纳尔冷笑，“只是现在，轮到我们出击。”

夜幕降临，工业宫顶部的电弧灯次第亮起，如同星辰坠落人间。工人们收拾工具，参展商打包展品，唯有那块被脚手架包围的神秘区域仍在施工。一名工人偶然抬头，看见高处横梁上挂着一面未展开的旗帜，隐约可见“Sorel-Tesla”字样。

风起时，布幔轻扬，仿佛预示着某种不可阻挡的力量正在苏醒。

翌日清晨，当第一缕阳光照进办公室，莱昂纳尔已坐在桌前起草宣言。墨水在纸上流淌，字迹坚定：

>“电力不应属于任何人，而应服务于所有人。我们拒绝被单一技术路线绑架，拒绝让商业利益凌驾于科学真理之上。从今日起，索雷尔-特斯拉电气将以交流电为核心，构建开放、高效、可持续的能源未来。我们不寻求垄断，但我们绝不退让。”

文件末尾，他签下名字，并附上一句引文：

>“进步从来不是温和的继承，而是激烈的重构。”

>??阿尔芒?莱昂纳尔

与此同时，英吉利海峡另一端，一艘远洋客轮正破浪前行。甲板上，一位身穿黑袍、眼神深邃的男子伫立良久，手中握着一份《国际电力博览会日报》。标题赫然写着：“爱迪生展示直流帝国，欧洲反击悄然酝酿”。

他合上报刊，低声自语：“他们需要的不是一个追随者……而是一场革命。”

此人正是尼古拉?特斯拉。

而在巴黎，莱昂纳尔推开窗，任春风涌入。远处工地上传来锤击声，那是为新建变电站打下的第一根桩基。

他知道，风暴将至。

但他已不再惧怕。

因为这一次，他们将是风暴本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