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5章
原是要孙良言帮他包扎的,祁让却说,梅先生的身份非同寻常,半点都马虎不得,孙良言还是在那里守着为好。
晚余觉得他说的有道理,就让两个丫头给他包扎。
祁让又说自己不想在下人面前宽衣解带,有失皇子的身份。
晚余心思单纯,完全没把他往别处想,说既然如此,只好我亲自来了,但我从来没有帮人包扎过伤口,怕毛手毛脚的弄疼了你。
祁让笑了笑,半真半假道:“不怕,只要别弄死,多疼我都能忍。”
晚余却当了真,叫他不要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
祁让面对这样一个不解风情的姑娘,只得叹口气,认命地闭了嘴。
晚余伸手去解他的衣带,特意强调了一句:“这回是你主动让我帮你上药的,可不能再说我占你的便宜。”
祁让巴不得被她占便宜,嘴上却不能说出来,老老实实道:“来吧,我不会说你的,你现在就是大夫,病人在大夫面前没有隐私。”
晚余哼了一声,将他的衣服扒下来,褪到腰部,又把缠裹在他胸膛的纱布一层一层剥开。
尽管早有心理准备,伤口露出来的瞬间,晚余还是吓了一跳,看着那狰狞渗血的伤口,脸色发白地倒吸了一口凉气。
“不是说不严重吗,怎么这么久了还没长好,这真的只是箭伤吗?”她又害怕又心疼,手指颤巍巍地去触摸伤口的边缘,“到底怎么回事呀,你和我说实话好不好?”
祁让见她吓成这样,后悔不该找了这么个借口,又后悔不该为了和她多待一会儿把孙良言留在偏厅。
他是如此的矛盾。
想亲近她,又怕吓着她,想碰触她,又怕唐突她,实在不知如何是好。
于是便安慰她说:“你别怕,这伤只是看起来严重,其实已经不疼了,之所以一直不好,是因为箭头上有毒。。。。。。”
“有毒?”
晚余吃了一惊,非但没被安慰道,反而更加担心起来,“那怎么办,什么毒这么厉害,可找到解药了,能不能根治呀,万一落了什么病根可如何是好?”
她说着说着又急出两眼泪花,下一刻就要哭出来的样子。
祁让后悔之余,又觉得无比满足。
满足于她对自己实打实的关心。
满足于她这一世的眼泪,都是出于对自己的心疼。
前世的她,流过数不清的眼泪,却没有一滴是因为心疼他而流。
当然,前世的自己,也不值得她心疼,她能在他生命的最后时刻与他和解,已经是对他的恩典。
“别哭,不是你想的那样。”他拉过晚余的手,轻轻拍了拍,“我从前在宫里也中过毒,虽然太医全力救治,没有危及性命,毒性却也没有彻底清除。
此番在战场上中了毒箭,却意外地遇到了一位神医,她说这毒箭上的毒,恰好能克制我体内的毒,只要按照她的方子辅助治疗,两三个月便可治愈,就是过程有点凶险。”
“怎么个凶险法?”晚余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