配合上她此刻那略带挑衅的眼神,很显然不是“唐先生”的那个“先生”。
而是类似于“先生太太”之间,那种充满了私密情趣的呼唤。
唐宋喉结微动。
被这位顶级贵妇人撩拨得心神晃动。
他走到她之前站立的位置,从笔架上重新挑选了一支大小适中的紫毫笔。
笔尖轻轻入墨,旋即提起。
他没有立刻落笔,而是闭上眼静立了片刻。
再次睁开眼时,整个人的气质都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欧阳弦月的眼神亮起光彩,静静注视着他。
笔锋落下,如同惊龙入海,气势横绝。
行笔之间,或提或按,或转或折。
笔力与节奏,带着一种与生俱来的节制与狂气。
墨香氤氲间,一行行草书出现在宣纸上:
【风乍起,吹皱一池春水。闲引鸳鸯香径里,手挼红杏蕊。斗鸭阑干独倚,碧玉搔头斜坠。终日望君君不至,举头闻鹊喜。】
欧阳弦月低头,眸色渐深。
字极好,笔势稳健而有骨,收放自如,大家之风。
当然,真正令她心神震动的,还是这首五代冯延巳的《谒金门》。
写的是闺中的相思之情。
在这静谧的画室里,就显得格外暧昧。
更像是对她刚刚那首题画诗的回应。
也就是说,他许可了她的所作所为。
并没有因为两人之间那巨大的年龄差距,而产生隔阂。
欧阳弦月悬着的心似乎终于放了下来。
内心中生出一股自己都无法理解的欢喜。
“好字。”她的眉梢轻轻一挑,脸上重新浮现出了雍容的笑意,“我于行书、楷书还算有些心得,只是一直不擅长草书这种挥洒自如的笔法,不知可否得…先生亲手指点?”
“当然可以。”
唐宋将手中的毛笔放下,为她重新铺开了一张干净的宣纸。
欧阳弦月拿起笔,重新蘸了墨。
就在她凝神准备落笔的瞬间。
一只温热的大手,突然从身后环了过来,轻轻落在了她柔软的腰肢上,随后微微向下。
欧阳弦月的身体一抖,笔尖的墨,在宣纸上晕开了一个小小的墨点。
她没有立刻挣脱,只是缓缓回过头,用一种平静、疑惑的眼神,静静地看着他。
仿佛在询问:“你在做什么?”
被这位用这种眼神盯着,即便是厚脸皮如唐宋,也不由得老脸一红。
他强行保持着淡定,解释道:“看你站了这么久,想帮你舒缓一下腰肌。你也知道,我的推拿手法还算不错。”
说完,他便若无其事地收回了自己的咸猪手。
两人之间差了整整十岁,对方的身份又如此特殊。
之前他虽然也有些小心思,但始终还是保持着克制的。
今天虽然在她的引导下,有了些隐晦的突破,但归根到底,还没有真正撕破那层窗户纸。
刚刚这个动作,确实是草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