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干净整洁的灶台,此刻一塌糊涂,灶上有血刺呼啦的血渍,地上飞着东一撮、西一撮的鸡毛,空气里还有家禽烧制不完全的淡淡腥味。
灶膛口之前的稻草跟木柴都已经不见踪影,现在胡乱扔着一些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弄过来的燃料。
水缸里的水浅下去了一层,水面上还漂着一层油渍,这一缸水显然都不干净了。
踏、踏、踏……
一阵脚步声从巷子里传来,两名二十来岁的年轻夫妻,丈夫扛着钉耙,妻子提着装了稀稀拉拉野菜的菜篮,似乎是刚刚干完活,从田里回来。
刚刚靠近自己家院子,闻到那股血腥气后,两人顿时警觉起来,没有任何交流,迅速环顾了一圈四周。
确定附近无人后,这才快速交换了一个眼神。
丈夫取下钉耙,变换姿势,似乎将钉耙当做了一杆长枪,缓缓朝院子里走去;妻子紧随其后,反手把院门关上。
院门刚刚合拢,两人走路的姿势都变了,完全不像地里干活的农民,而是如同久经专业训练、拥有丰富室内搏杀经验的特种战士。
很快,夫妻俩把整个院子、连同茅草屋都检查了一遍,发现他们走时做的记号,所有正屋跟厨房的线索都被触动过,而且触动的非常光明正大,就好像来者一点没有发现那些或明或暗的记号一样,但紧挨着正屋的卧室,却一点没有被踏入的痕迹。
丈夫收起钉耙,随手将其放在屋檐下,语声平静的说道:“痕迹太明显了,一点掩饰都没有。”
“应该是土著。”
“家里的柴禾跟稻草都被用了,一路滴进来的是鸡血,锅灶被用过,里面煮过肉……”
“应该是某个土著,偷了别人家的鸡,借用了我们的灶台燃料,还有水。”
“走的时候,还在水缸里洗过手。”
妻子也放下菜篮,扔掉藏在菜篮里的一块尖石,点了点头,说道:“土著很好查,但没必要。”
“真的查到了,一方面可能暴露我们自己;另外一方面,也容易引起不必要的纷争和变数。”
“‘灰烬秩序’的人,比我们先进来,肯定已经抢占了更多的先机。”
“我们不能露出破绽!”
丈夫神情严肃,非常认真的问道:“这些都是小事,你刚才借着挖野菜,活动范围比较大,有没有找到其他成员?”
妻子闻言,微微摇头,说道:“没有。”
“我担心遇到‘灰烬秩序’的人,所以虽然到处转了转,但没怎么敢跟别人搭话。”
“你呢?”
“我在村外活动,你在村子里转悠,村子里面,有没有什么线索?”
丈夫说道:“这个村子所在的地方似乎非常偏僻,偏僻到他们从不跟外界来往,所以也不需要名字。”
“他们提到这个村子,只会直接说村子。”
“对于外界是什么朝代,这个村子属于什么地方管辖,全部毫无概念。”
“村里现在差不多有四百多人。”
“一共分为九个姓氏,彼此世代通婚。”
“村里生活一直很平静,现在的村长叫‘楚虎’,姓樊。据说处事还算公平,大家比较服他。”
“最近村里的事情,就是他的小儿子生了病,一直不见好。”
“村民中有谣言说那小孩中了邪,药石没有作用。”
“古代社会,都非常迷信。”
“华国也是一样。”
“楚虎为了这个儿子,专门进行了祭祀。”
“我现在打听到的消息,就这些。”
妻子边听边思索,然后说道:“名叫‘楚虎’,姓樊?这是华国古代先秦时候的称呼方式,男子称氏,女子称姓。这个村长,很有可能来自先秦时候的楚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