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此人执意相助蔡家”钱仁景眉头紧锁。
“呵呵,”钱仁升摇头,“若他真是那等咄咄逼人之辈,当日我钱家子弟,又岂能安然归来?”
钱仁景闻言,面色愈发凝重。
他想起二长老钱仁玉所言。
当日那青年不过是练气七层,却一剑震慑眾人。虽出手教训了那莽撞子弟,却未取其性命,分明是留了余地。
可如今,此人竟独自去了钱家商铺,想替蔡家买桑实倒是能理解,可点名要买灵桑叶是何用意?如果真是他想的那样,此人简直是欺人太甚!
烛火摇晃,映得钱仁景眸中晦暗难明。
蔡家老祖殞落后,正是钱家崛起的大好时机。他作为新任家主,雄心勃勃,岂料半路竞杀出个青玄宗弟子钱仁升缓缓起身,踱至钱仁景身前:“仁景,我明白你振兴家族的心,但此次蔡家之事,应该给你警醒了。,钱仁景眉头一皱,尚未开口,钱仁升已继续道:“你可曾想过,蔡家为何能崛起?”
“自然是因为蔡明远惊才绝艷—。”钱仁景下意识回答。
“不错,但仅此而已吗?”钱仁升摇头,目光深邃,“蔡明远之所以能带领蔡家走到今,不仅因为他天赋卓绝,更因为他曾在青玄宗云篆峰学艺,更是在青玄宗筑基!”
钱仁景心头一震。
钱仁升语气幽幽,继续道:“你或许觉得,我钱家如今蒸蒸日上,势头正盛。可蔡家有符籙传承,底蕴深厚,而我钱家呢?有真正拿得出手的御兽传承吗?那些饲养的灵兽,说好听点叫灵兽,说难听点不就是些帮人拉拉货的高级牲口?“
钱仁景脸色微变。
“胳膊终究拧不过大腿。”钱仁升嘆息一声,“此次蔡家隨便叫个青玄宗弟子过来,我们便不敢再有动作,这难道还不能说明问题?“
他转身,拍了拍钱仁景的肩,语重心长道:“仁景,我钱家若真想走得更远,走出这边睡之地,目光就不能只盯著眼前这一亩三分地。”
钱仁景沉默片刻,低声道:“您的意思是——”
“这名青玄宗弟子,看起来並非蛮横之人。”钱仁升眼中闪过一丝精光,“他当日留了余地,今日又主动登门,未必是坏事。说不定——这就是我钱家的一次机遇。“
“机遇?”
“若能藉此搭上青玄宗这条线,我钱家未来,未必不能如蔡家一般,真正崛起!“
钱仁景怔然,眸中光芒闪烁,似有明悟。
这时,门外忽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紧接著,二长老钱仁玉的声音响起。
“家主!大长老!”
门被猛地推开,钱仁玉神色慌张地闯了进来,身后还跟著一个面色苍白的中年汉子,正是钱昭飞。
钱仁升眉头一皱,沉声道:“二长老,何事如此慌张?”
钱仁景目光一凝,视线落在钱昭飞身上,问道:“昭飞,发生什么事了?”
钱昭飞深吸一口气,抱拳道:“回家主、大长老,今日—今日我遇到了那个年轻人!”
“哪个年轻人?”
“应该—应该就是前些日子二长老在蔡家属地遇见的那个青玄宗弟子!”钱昭飞咬牙道。
钱昭飞当即把今日所遇之事说与眾人听。
当提及有劫修出没时,钱仁升面色骤然大变。
“那人可曾受伤?”
钱昭飞摇了摇头,语气还有些难以置信:“此人以一敌三,將那三人斩杀,之后也並未难为我。”
钱仁升听完钱昭飞的敘述,重重坐回椅子上。
“幸好——幸好此人无碍——”他低声喃喃,眼中既有庆幸,又隱隱透出一丝后怕。
若那青玄宗弟子真在钱家的水运路线上出了事,恐怕钱家顷刻间便有灭族之祸。
烛火幽幽,映照出眾人各异的神情。
二长老钱仁玉的视线在眾人脸上扫过,心中不由苦笑。
早先他遇到那青玄宗弟子,回族后便极力主张谨慎行事,还一直有人暗地里说他过於夸大。
室內陷入沉寂,唯有灯芯偶尔爆出的轻微噼啪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