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说呢。”小顾钦这会儿在谢姨的怀里打著哈欠醒了过来,“那玩意儿本道主叼著都烫嘴,我去,天都亮了,肚子饿得吱哇乱叫。”
她眨巴眨巴眸子看著谢鹤衣,“我说怎么这么眼熟,这不是师兄找的新—”
小顾钦这话还没说完便被谢姨不晓得从哪里掏出来的帕子堵上了嘴,她的嘴角在面纱之下抽抽,轻声道:“一会儿姨给你银票,自己去买点好吃的。”
小丫头两眼放光,“嗯嗯鸣鸣”地点头,虽然嘴是被堵住了,但感觉她这会儿看上去都快要哼歌了。
贵妃娘娘的眸光落在京师,从如今这天际间往下望去,能够看到那衰败的模样,原先那太平盛世的泡影被戳破之后似乎依旧保有著几分富丽堂皇,但她知道那都是假象,或许很快就会彻底化作飞灰。
陆清远搭了搭她的肩,轻声道:“若京师最终还是付之一炬,那姨可以隨我们踏入江湖,当然也不需要你多刻苦修行,就当陪我了。”
师姐点点头柔声道:“咱们观这点儿地方还是有的。”
还不待她们之间再说些什么,几人便已落下云头,站在了金麟台上。
也是与此同时,无形的气浪自那紫禁城中逐渐扩散开来,如同海上掀起的波涛一般翻涌而至,风吹过金麟台,依旧带看灼热。
但所有人都在这阵长风拂面之后感受到那种重新与天地相接的舒心感,也终於能够享受到方才那看似遥不可及的无拘无束感了。
京师並没有想像中的再度陷入焚世之焰里,方才烧灼的也只有心火,在这一夜的摧残里,也唯有紫禁城与某些交战最激烈处的损毁严重,余下的整个京师,大多数的建设一如既往。
到了此时,一切才终於结束。只是这界域之中的生机全无,所有的植株都已枯黑,这种景象与皇城的富丽堂皇看上去只显得格格不入。
京师尚未焚毁,其实这对大寧来说也算是好事,朝廷毕竟早已深入各个州界,根深蒂固,如今之上这个权势的最中心並没有在一夜之间蒸发,最起码不会引发那么多的动盪。
可贵妃娘娘却也不知道这究竟是好是坏,自己是没做好准备下江湖的,当年阴差阳错当上了贵妃,时至今日,已经过去了这么多年,在宫中的日子似乎都习惯了。
改变没那么轻而易举,自己这道躯也不合练什么修为,而如今的大寧似乎真得有人来维稳,但陆凝棠也不知道自己该处於什么位置“终於结束了。”也不知道谁的声音將陆凝棠的思绪拉回了现实。
她缓缓回眸,如今的金麟台上还站著不少刚刚从京师逃出生天的修土,从他们那狼狈的模样中便能看得出来方才在那熔炉之中绝对不好过。
不过他们在见了来者之后便是很认真的向著几人躬身俯首致谢,其中不乏正道魔门,甚至还有朝廷中人与妖修。
这些余下的人至少也是九境,绝大多数都得在洞虚之上了,皆是这方界域中的者而陆清远这边实际上也一样,各个势力的领头那位皆在此了,天下事方才此刻好像也就成了身边几位姨口中几句话的事儿。
那些修士的心中还有著不少问题,此刻在劫后余生的释然里相互交谈著,玉桓宗的人负责出面解释,朝廷和妖族的人则正好能对一些尚未知晓的地方进行补足和分析。
此地余下的也都不是什么愚味迟钝的人了,想来也能领会被自家当了枪使成了弃子的意思。
单从眼下的倖存者来看,倘若今夜真被那丹炉炼化了,那这对於大寧甚至可以说整个苍梧界的影响都是极其深远的。
陆凝棠的眸光扫过某些自己觉得眼熟的宫女之类的,如今她们的气息也不再遮掩,那玉桓功法一览无遗。
贵妃娘娘眨巴眨巴眸子,这几双眸光相互对视的过程中对方也並没有多少尷尬,反倒都是笑著欠身行礼:
“奴婢见过贵妃娘娘。”
“冬嫣,春—你、你们竟然——”陆凝棠此刻都不晓得该说些什么,她指指她们又转头看向姬青屿,嘆了口气道:“你在本宫身边倒是放了不少人。”
姬青屿回以轻笑,“说得好像你没在本座身边放人一般。”
“本宫什么时候。”贵妃娘娘刚想解释就愣住了,她迟疑了会儿才是偷瞄了陆清远一眼,抿抿唇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