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御史,曾主事,戴院判的方子上面,无天麻两个字,而太医院和京城有名的郎中,都已证实,天麻性烈,產妇服之必致血崩。”
周清一边看一边点头,对朱允熥提供的证据颇是认同。
严震这时,却突然冷笑一声:
“周少郡,仅凭王望一张来歷不明的药方,就想定太子妃的罪?这经方是真是假,谁能作证?”
“严大人问得好。”
朱允熥不慌不忙,“证人王珍何在!”
堂下一阵骚动,只见一个戴著黑色面罩的男子缓步走入。
当他摘下面罩时,满堂譁然。
王珍那张脸如同被烈火熔化的蜡像,左眼已无法睁开,右眼却闪烁著刻骨的恨意。
“草民王珍,叩见各位大人。”
王珍的声音嘶哑如砂纸摩擦,他的喉咙吸入了浓烟,已经不可能恢復如初,如今能够勉强出声,已是侥天之幸。
“家父临终前將此经方交予我手,言明此乃当年为常妃诊治时所开。吕氏为掩盖罪行,不惜火烧医馆,杀我全家三十余口!”
“草民之所以这么確认是吕氏所为,是因为允熥殿下,帮草民找到了放火的凶手,此人不是別人,就是东宫太监刘保。”
王珍这话一出,堂下譁然。
王珍这番话,比在朝堂上说的,要更加的引发轰动。
王家医馆的火灾案,过去才一个多月,秦淮河边被烧毁了一整片的房舍,流离失所者比比皆是。
本来,大家以为是天火,只能自认倒霉。
现在听王珍这么一说,眾人顿时就怒了。
就在群情激奋之时,朱允熥突然转身面向眾人长揖到地:
“诸位父老作证,孤今日所求不过天地公道!除了母妃之死外,孤还想为秦淮河畔死於火灾的无辜百姓討一个公道。”
他这一拜如巨石入潭,激得人潮中响起此起彼伏。
“殿下请起。”
“吕氏这等毒妇,就该千刀万剐。”
“还我孙儿!”
公开审判,最大的不確定性,就是舆论压力。
王珍说出是吕氏的人烧了医馆,立时引发一场激烈的声討浪潮。
“肃静。”
“王珍,你说的东宫太监刘保,现在何处?”
邢部主事曾秉正拍了拍惊堂木,一双昏浊的眼睛盯著王珍,似乎想要从中看出,王珍是否在说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