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国公府厅堂內,气氛剑拔弩张。
朱高煦如同一头被激怒的恶狼,双目赤红,额角青筋暴起,攥紧的拳头骨节发白,仿佛下一刻就要扑向朱允熥。
他自幼骄纵,任性妄为。
此刻,却是被朱允熥轻描淡写的言语,彻底点燃了怒火。
赵麟。
区区一个总旗。
也配和他堂堂燕王二王子单挑。
“高煦,不得胡闹!”
朱高炽挪动著圆润的身躯,挡在两人之间。
他眯起那双藏在肉褶里的小眼睛,目光不经意扫向屏风后,那里一抹熟悉的翠绿裙摆若隱若现。
朱高炽的嘴角微不可察地翘了翘,声音却愈发沉稳:
“若伤了筋骨,耽误校场检阅,母后的责罚你可受得住?”
“大哥!”
朱高煦脸色铁青,牙齿咬得吱吱紧。
“咳、咳咳。。。。。。。”
屏风后传来几声轻咳,似鶯啼般清越,更是让朱高煦如遭雷击。
只见他肩膀一塌,方才还高昂的头颅倏地低垂,活像只斗败的公鸡。
朱高煦天不怕地不怕,连父王朱棣的鞭子都敢硬扛,唯独对母亲徐妙云的竹板心有余悸。
幼时那顿“竹笋炒肉”的记忆骤然浮现,臀上火辣辣的痛感似乎又烧了起来,让朱高煦喉头滚动,气势不觉弱了三分。
徐妙云其实早已在屏风后驻足多时。
朱高煦无礼取闹,让她纤指绞著帕子,黛眉微蹙。
原是为撮合小妹与允熥而来,未料竟撞见这场闹剧。
再想到火器无眼,万一有个闪失,徐妙云终是忍不住出声打断。
待朱高煦甩袖离去,朱高炽方转身看向朱允熥。
他面上憨厚依旧,眼底却闪过一丝精光:
“殿下方才说西夷火銃能自发打火,可是当真?”
一边问话,朱高炽的手指无意识摩挲著腰间玉佩,显是极感兴趣。
朱允熥轻抚茶盏,嘆息道:
“老祖宗虽发明火药,后人却未能发扬光大。我大明的火器监若得银钱支持,何至於此?”
“户部那群酸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