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窗外飘来一阵熟悉的旋律??有人在哼那首跑调的童谣。
孩子们安静下来,侧耳倾听。
老师轻声说:“你们知道吗?有时候,最难的事,不是变得快乐,而是敢说自己不快乐。”
课后,他们在操场上用粉笔画了一面巨大的旗帜。上面没有口号,只有一排歪歪扭扭的字:
>我不好,
>可是我敢说。
当天晚上,这段视频被上传至一个匿名共享节点。短短十二小时,转发量突破百万。评论区清一色写着同一句话:
>“我也敢说了。”
而在城市的最高楼顶,一位曾主导N-12研发的心理学家独自伫立良久。他手中握着一枚未激活的终端卡,只要插入接口,他就能永久接入系统,享受永恒的宁静愉悦。
他最终把它折断,扔进了风里。
转身离去时,他嘴里哼起了那首童谣,虽然跑调,却格外认真。
山谷之中,铃花依旧摇曳。
它们不开花则已,一开便是千朵万朵,素净无声,却胜过一切喧嚣。
阿砾站在山坡上,望着远方层层叠叠的山峦,耳边是此起彼伏的轻响??那是泥鸟振翅(其实是风吹金属丝)、孩童哼唱、老妇低语、恋人争吵、陌生人互相安慰……
各种声音交织在一起,不成旋律,却自有节奏。
她终于明白父亲当年为何执着于种铃花。
因为这个世界不需要更多的标准答案,
不需要统一的笑容,
不需要被编程的安宁。
它只需要??
允许一些歪斜的存在,
允许一些不合时宜的声响,
允许一些“可是”的生长。
就像那只泥鸟,
丑陋、残缺、不合逻辑,
却依然朝着天空伸展脖颈。
风起了。
铃花齐鸣。
她说:“我们输了无数次,
但我们从未真正失败。”
因为她知道,
只要还有人敢于说出“我不好”,
这场温柔的叛乱,
就永远不会落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