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了……连道法都烧不动分毫!这到底是什么鬼东西!”
“肉身硬抗,道法全都没用,这还怎么进?”
人群中爆发出绝望的哀嚎,刚刚被月青莲点燃的一丝希望,此刻被浇得冰冷。
李寒舟只是静静看着,神色没有丝毫变化。
机缘如毒,早已攻心,这些人不死到临头是不会罢休的。
就在众人心如死灰,场面再次陷入死寂之时,又有一队人马排开人群,走到了天瀑之前。
这一行人约莫七八人,皆身穿深蓝色道袍,袍上绣着玄奥的漩涡纹路,身上。。。。。。
雨季来得悄无声息。
晨雾裹着湿气漫过山脊,将整座山谷浸在灰白色的寂静里。铃花藤蔓低垂,水珠顺着花瓣滑落,滴进陶罐中发出细微的“叮”声,像是某种无人能解的计时。阿砾蹲在图书馆侧门的檐下,指尖抚过那只泥塑小鸟的翅膀??那道歪斜的裂痕不知何时被谁用金漆细细描补过,在微光中泛出温润的光泽。
她没有动它。
这几天,总有人趁着夜色送来东西:一包晒干的野薄荷,一张写满算式却无答案的草纸,甚至是一截烧焦的电路板,上面用铅笔画了个笑脸。没人署名,也没人留下话语。但阿砾知道,这些不是纪念品,是回音。是那些曾在某个深夜听见童谣、在情绪校正仪报警声中仍选择闭眼三秒的人,悄悄寄来的证词。
沈砚踩着泥泞走来,军绿色雨衣上沾满草屑。“轨道信号又变了。”他递过平板,屏幕上的波形图如呼吸般起伏,“不再是单向传输……她在回应。”
阿砾盯着那串脉冲频率看了许久。它不像以往那样规整编码,反而像即兴哼唱的旋律,断续、跳跃,带着某种近乎顽皮的节奏感。而在波峰之间,嵌着一段极短的摩尔斯电码:
>……????????????
>(K-A-I-H-U-A)
“开化。”她轻声念出。
沈砚皱眉:“什么开化?”
“不是地名。”她摇头,“是我小时候,母亲教我认字的第一本书,叫《万物开化录》。她说,真正的启蒙不是学会标准答案,而是敢于问‘为什么非得这样’。”
他沉默片刻,忽然苦笑:“所以现在她是在提醒我们??清源计划换了名字,但本质没变?”
“不。”阿砾抬头望向远处被云雾遮蔽的山顶,“她是说,轮到我们‘开化’了。”
那天下午,第一封匿名举报信出现在村公所门口。
信纸是医院打印单背面写的,字迹颤抖,内容简短:
>“我是市立心理干预中心的值班医生。上周,我上报了三位患者的‘异常共情反应’。今天早上,其中一个患者给我送了一碗汤圆。她说:‘我知道你不得不做那些事,但我还是想让你尝尝热的。’我吃完了。然后我把她的档案撕了。我现在害怕,但比之前活得像个人。”
这封信被人复印了几十份,贴满了附近七个镇的心理咨询站外墙。第三天,一位退休教师在社区广播里朗读它时泣不成声。第五天,有媒体试图追踪发信人,却发现全市同期有十七位类似岗位的工作人员提交了辞职信,理由栏统一写着:“我想重新学习如何不安。”
与此同时,新一波“症状”开始蔓延。
教育局通报称,多个小学班级出现集体性“认知延迟”现象:学生面对标准化测试题时频繁停顿,反复涂改答案,甚至主动举手询问:“老师,这个问题能不能没有正确选项?”更令人费解的是,监考系统记录显示,这些孩子的脑波活跃区集中在前额叶与边缘系统的交界带??正是V-09芯片通常会抑制的“非理性决策关联区”。
一名研究员私下录制了解释视频,上传后迅速被删除,但已有数万人通过离线网络保存下来。他说:
>“我们一直以为思维混乱才需要干预。可现在看来,也许正是这种‘卡壳’,才是人类真正思考的起点。当一个人不再流畅地接受所有指令,而是开始犹豫、怀疑、挣扎……那不是故障,那是灵魂在转动钥匙。”
阿砾听完整段录音,把设备放进火盆烧了。火焰升起时,她对身旁少年说:“下次他们不会再叫它‘清源’,也不会再提‘清除’。他们会用更温柔的词??比如‘疗愈’、‘回归’、‘重建内在秩序’。”
“那你打算怎么办?”
她望着窗外渐暗的天色,轻轻道:“我们就用更笨的方式对抗??继续讲荒唐故事,继续唱跑调童谣,继续让每个人记住:你可以为一件小事哭很久,也可以对着全世界笑得很假。重要的是,别让任何人告诉你,哪种才是‘正常’。”
入夜后,暴雨骤至。